容鸢有些后悔自己藏在这里了,因为殷时倾一直没离开,她压根出不去。
这里是一个死角,只有一条必经之路,那条路还被殷时倾给堵上了。
她有些着急,可这个时候出去,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殷时倾,刚刚两人的对话全被她听见了么?
她正想着该怎么办,就看到殷冥殃走了过来。
看到殷冥殃,殷时倾瞬间换了一副面孔。
“堂哥。”
他的气息又变得温柔,缓缓转动着轮椅,脸上带着笑意,“你要走了吗?”
殷冥殃的目光拉长,看向了柱子这里。
容鸢吓了一跳,赶紧躲得更深。
殷时倾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有些好奇,“堂哥,你在看什么?”
殷冥殃走到他的身后,为他推着轮椅,“没什么。”
等两人都走了,容鸢才心虚的从柱子后站了出来,赶紧回了客厅。
刚转过拐角,她就撞上了一个人,面具都差点儿掉了,吓得她赶紧扶住。
她抬头,发现等在这里的是殷冥殃。
殷冥殃只是垂下眼睛,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走吧。”
容鸢想问去哪儿,然而第一个字刚冒出来,她就赶紧闭嘴,直接跟在了他的身后。
今晚辗转了这么多地方,殷冥殃似乎一点儿都不累。
这会儿他的嘴角挂着笑意,淡淡看着车窗外的夜景。
大概是因为见了颜沫吧,他才会这么高兴,他果然是喜欢颜沫的。
容鸢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突然蔓延上来的酸涩快要把她淹没。
她拼命的想要调整状态,却看到汽车此时已经停下了。
现在并没有出殷家老宅,这是另一栋别墅,大概是完全属于殷冥殃的地盘。
这里的安保也很严密,再加上殷家大门外站着的一圈保镖,想要出去,难如登天。
进了客厅,他将外套脱下,“今天很晚了,我打算就睡在这,楼上房间很多,你自己随便找一间。”
容鸢有些着急,她必须在今晚离开,不然等真正的三三给殷冥殃打电话,到时候一切都暴露了。
“我在外面守夜。”
男人听到这句,脚上淡淡一顿,“正好,那就去我的房间里守吧,寸步都不要离开。”
容鸢头皮有些发麻,如果不是知道殷冥殃喜欢女人,她还以为他对三三这个男人感兴趣。
毕竟他此时说出的话,实在太让人误解。
容鸢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刚刚为什么要说守夜这样的话!
殷冥殃往前走了几步,发觉她没有跟上来,气息瞬间一冷,“三三,你今天有点怪。”
容鸢害怕被拆穿,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进入主卧,殷冥殃拿上睡衣,直接去了浴室。
容鸢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刚想着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离开,就听到他开口,“帮我拿一条干净的浴巾。”
容鸢的脚步一僵,连忙转身,去衣柜里翻了翻,把浴室打开一条缝,将浴巾递了进去。
男人的手上满是水,接过后,抬眼看了她一眼,“房间里有空调,你可以把衣服脱了。”
容鸢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连忙关上了浴室的门,“不用,先生你洗完后,早点儿休息。”
她赶紧打开主卧的门,想要离开,男人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
“今晚殷家的守卫特别严密,只能进,不能出。”
容鸢蹙眉,她进来就觉得有些奇怪,殷家的守卫怎么会这么多。
不仅仅是老宅的大门口,就连这栋别墅的周围,也藏着很多保镖。
若真的只能进,不能出,她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她有些泄气,如果三三今晚给殷冥殃打电话,那么一切都完了。
她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这么急着想要离开江城,就该再等等,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也不用像今晚这样,一波三折,还随时都得提心吊胆。
浴室的门被人打开,伴随着一阵水汽出来的,是穿了睡衣的殷冥殃。
他淡淡擦着头发,走到床边后,掀开被子,坐了进去。
容鸢就站在门口,此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殷冥殃拿过床头柜上的文档,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时间每过去一秒,容鸢都觉得难熬。
她这颗脑袋此时就像是拴在裤腰带上的,只要三三的电话一来,她必定人头落地。
突然,坐在床上的殷冥殃拿起了手机,也不知道按了什么,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容鸢的心脏瞬间拔高,脸色惨白的看着他。
会是三三的电话么?
殷冥殃淡定的接起电话,“按照我白天说的方案,这种事情不用再来麻烦我。”
说完这句,他又低头看着文案。
容鸢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三三打来的。
然而这口气还没彻底泄完,殷冥殃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容鸢又是一抖,脸色再次跟着白了。
“嗯,这件事就由你去对接合作商,拟好的合同交给季倾过目。”
短短一个小时之内,他的电话响了六次,几乎每十分钟就有一次。
容鸢感觉自己在走钢丝,稍稍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在她听来,那电话铃声和催命符没有区别。
索性三三并没有打来电话,不然她这会儿不会完好的站在这。
接了六个电话后,殷冥殃又低头浏览着文件,“把窗帘拉一下。”
容鸢还处于刚刚的反复崩溃中,猛然听到他和自己说话,还有些懵。
“没听到?”
男人的脸上染了一抹不耐,抬头看了过来,“三三,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么?”
容鸢吓得低头,连忙走了过去,将窗帘关上。
窗帘关上的一瞬间,她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发现外面居然还有人在巡逻。
今晚的殷家只进不出,实在有些奇怪。
她想了一会儿,还是压低声音问道:“殷家今晚的安保很严密,是有事发生?”
殷冥殃没有回答,云淡风轻的把手里的文档翻页。
容鸢有些自讨没趣,悄悄撇了撇嘴角,却听到他说:“这是奶奶安排的,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容鸢蹙眉,老夫人?
老夫人如今在病床上躺着,连吐字都困难,又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