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自嘲,她自以为殷冥殃就算对她再狠,心里也依旧记挂着她。
可如今他不仅和颜沫举行了婚礼,甚至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了如此重要的承诺。
不仅如此,就连私下里,他也说自己爱的是颜沫。
所以以前他对自己说过的温柔情话,大概都是为了气颜沫的吧。
她成为了人家这段感情里的调味剂,偏偏自己还沾沾自喜。
容鸢的眼眶发红,强撑着没有去看他的表情,才不至于那么难受。
但显然有人比她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女人的眉心都拧了起来,不敢置信,愤怒。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的弱点一旦暴露,大家只会利用这个弱点拿捏你,你现在自己都泥菩萨过河,殷冥殃,你真是......”
殷冥殃淡淡抬头,目光坚定,“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包括你。”
女人缓缓眯了眯眼睛,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阴霾。
她直视着他,良久才冷嗤了一声。
“等你认祖归宗的那一天,多的是人想杀她,我不对付她,也会有人恨不得她赶紧去死,殷家的男人,不能有弱点。”
“这一点,我不需要你提醒,我会拼尽全力,护她周全。”
女人没说话,叹了口气。
良久,她才抓住了殷冥殃的袖子。
“冥殃,我会帮你的,那边我会帮你盯着,你放心,属于你的位置,绝对没人敢抢走。”
容鸢眨了眨眼睛,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还有这个女人眼里的神情,她分明喜欢殷冥殃。
殷冥殃抽回手,语气淡薄。
“我们可以是任何关系,唯独不可能是情侣,有违伦理。”
女人的脸上一僵,气势弱了几分,显得有些卑微。
“我知道了,这次和你见面,就是想提醒你,再过一阵,他们也要到江城了,没人会阻止你们之间的残杀,活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继承一切。”
殷冥殃早就知道这一点,缓缓点头。
女人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他一脸的拒绝,眼里划过一抹委屈。
“我听说你那里还关着一个女人,叫容鸢是吧,我查了一下你们的过往,你曾经对她一往情深,我很好奇,容鸢和颜沫,你到底更偏爱哪一个?”
两人大概都没想到,其中一个当事人如今就站在他们的身边。
殷冥殃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将背往后一靠。
“容鸢背叛我,践踏我的心意,跟别人结婚五年才回来,还以为我会重新接纳她,我把她放在身边,就是为了提醒自己那段屈辱的过去,她害得我被众人嘲笑,这些账,我会一笔笔的从她身上拿回来。”
他的语气阴森,眼底也满是阴郁。
当初容鸢大张旗鼓的离开,正是新贵的他,备受打击。
江城众人把这个当成了茶语笑谈,甚至有人断言,殷冥殃自此会一蹶不振。
因为容鸢,他被看了太多的笑话,那段泥泞里挣扎的岁月,他从来不敢忘记。
女人的脸上满是趣味,伸手捧住了他的脸,“她能勾起你的喜怒,这一点就足够让我羡慕。”
两人如今的姿势太暧昧,容鸢几乎瞬间断定了他们的关系。
如她进来时所想的那样,这个女人确实是殷冥殃的红颜知己。
她不禁有些好笑,她从未听说过这个女人的存在,两人刚刚商议的事情,她更是没有涉及过。
可见殷冥殃把这个女人藏得有多深,她更加自嘲,她一直以为自己很懂他,没想到自己才是局外人。
女人捧着殷冥殃的脸,仔细观察他的神色,确定他对容鸢没有丝毫的留恋,才缓缓笑开。
“你若是喜欢那个容鸢,我是绝不会留她的,你们少年相识,纠纠缠缠这么多年,倘若还放不下,那她必定是你此生最爱,所幸你喜欢的是另一个女人,我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危机感。”
她的意思是,她有能力打败颜沫,但唯独忌惮容鸢的存在。
毕竟这就是男人的本性啊,年少时候喜欢的人,哪怕辗转经年,依旧难以忘记。
那就是他们心头的白月光,朱砂痣,最后找的每一个人,都有初恋的影子。
容鸢听着他们的对话,在心里有了计较。
看来这个女人的身份不低,至少她不忌惮殷冥殃,而且两人似乎是合作关系。
这个女人对殷冥殃怀着其他心思,但殷冥殃已经拒绝的很明显。
“冥殃,我知道你没法接受我的感情,我会等,那边我会给你盯着,有我在,他们翻不出什么风浪。”
殷冥殃起身要走,女人的眉心拧了拧,“不再待一会儿?”
“不了,我还有事。”
女人的眼里划过一抹失落,却也知道劝不住他。
她安静的盯着面前的咖啡杯,惨淡的扯唇笑笑,“尽管知道你只是在利用我,但我依旧甘之如饴。”
殷冥殃的脚步并未停下,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动一下。
容鸢僵硬的跟上去,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了。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冷漠的殷冥殃,冷漠得不近人情,利用起别人的时候,毫不手软。
江云能从低处拔地而起,不是没有原因。
容鸢的心脏抖了两下,跟着他上车。
她有太多疑问,比如关于殷冥殃的身份,还有那个女人的身份,可如今更迫在眉睫的,是逃离这个男人。
她看了一眼窗外,汽车行驶的方向依旧不是水云间,看来殷冥殃确实还有其他事情。
汽车这一次在殷家大门口停下,来迎接的居然是殷时倾。
他不是从不踏出自己那栋房间么?今天主动来门口站着,还真是意外。
容鸢对这个人除了同情,似乎也生不出其他的心思,那毕竟是穆家造的孽。
“堂哥。”
殷时倾的眼里划过一抹光亮,接着视线便停在了容鸢的身上。
容鸢有些纳闷,今天去见那个女人时,对方也对她好奇,三三难道不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殷冥殃么?之前没有见过这些人?
“堂哥,这个人是?”
殷冥殃遮住了她的身子,直接跨步进了屋,“不值一提。”
殷时倾蹙眉,目光依旧停在容鸢的身上。
容鸢本想扯出一丝微笑的,但想到自己这会儿戴着面具,对方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作罢,抬脚就要跟上,却看到殷时倾的面色突然冷了下去,义正言辞的说道:“你最好是没什么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