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状告,让御史台把证据给朕呈上来。”曹恒跟曹叡说完了,又想起了这另一回事,曹叡不作声,胡本在一旁已经应下了。
这份参文一上来,可以预见大魏即将迎来什么样的局面,曹叡吐了一口气,心里实在是七上八下的,难安呐。
曹恒反倒是一点都不心急,将奏折放下,等着下面的人给她确凿的答案,谯王曹林,究竟是不是真的抢占良田了?
很快御史台那里将人证物证都给送上来了,曹恒看了一眼,御史台更是直接问曹恒,这件事要如何处置?
“母皇在时早已规定,你们到现在还问朕该如何处置?”曹恒扬眉地问。
本来还拿不定的人,这会儿全都齐齐地看向了曹恒,曹恒冷冷地问,“试朕?”
下面的臣子都不作声了,还是一个显得年轻的郎君也列道:“古人云,未信而谏,则以为谤己;信而不谏,则谓之尸禄。陛下初登大宝,为臣不知该不该信陛下,不知陛下之心,试之探之,一如陛下探臣,看臣。”
曹恒一眼看了过去,说话的人是尚未蓄须的郎君,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模样,如此年轻却能站在太极殿上,曹恒自然是认得她的。
“阮咸阮仲容,任监察御史一职,这桩案子朕要是记得不错,是吏部郎中山涛山巨源与你提起,你才行监察御史之责,查探此事,人证物证,都是你呈上来的。”曹恒与年轻的郎君吐字。
这位也是敢做敢当的,与曹恒道:“都是臣所为。”
曹恒道:“如此,朕按从前母皇定下的规矩严办,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陛下英明。”阮咸与曹恒作一揖,恭敬地说了一句,曹恒看了他一眼,“英明不英明的另说。这件事,宗正府配合御史台,该怎么罚怎么判的,依律而定。”
御史台与宗正府的宗正曹据听着都连忙与曹恒作一揖,应下了。
不过,还没等他们对曹林定罪,曹林倒是二话不说的跪在了太极殿外,一声一声地高喊自己冤枉,冤枉得很呐。
无论如何,曹林确实是曹恒的伯父,虽然这么个人既不会办事,也管不好自己,曹恒还是要给他留点面子,去见了他。
“陛下,臣不就是抢了几块田而已,先帝连个封地都不肯给我们,拿几块田,有什么了大不了的,值得陛下兴师动众。”曹恒是真没法想到,她来见了人,竟然会听到这样的话。
“听谯王的意思,你不仅觉得自己抢了百姓的田有理,而且更是怨起母皇来了。好,真是好,好极了!”曹恒眼中尽是冷意,“非议先帝,心存怨恨,不知悔改,反而觉得自己有理。着谯王贬为路侯。”
本来曹林的罪没有最后定下,曹恒是不行处罚的,没想到曹林不仅不知道错,反而怨起曹盼来了,那好啊,连曹盼给他的这个谯王,他也别当了。
“陛下。”曹林万万没想到,几句话的功夫,连王爵都丢了。
曹恒毫不客气地道:“既然觉得母皇这般对你不起,母皇给你的一切,朕代母皇收回来。”
曹林一通埋怨是想要曹恒偏袒,万万没想到曹恒直接的无视他,不仅是无视,更是直接处罚,让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曹恒比起曹盼来,杀伐果断,有过之而无不及。
“陛下。”曹林再次唤了一声,想再说什么来的,曹恒道:“想清楚了,想清楚再跟朕说话,否则,连个侯位,朕都不给你留。”
曹林一口气堵在喉咙,直视于曹恒,曹恒平静地看向他,就是这样没有半分波动的眼神,让他一个激灵。
“路侯没话说,就退了吧。”曹恒这要打发人的意思一目了然,曹林道:“臣抢了那几块田的事?”
“母皇登基之初,曹洪叔祖父抢了百姓的田地如何?为大魏立下汗马功劳的曹洪叔祖父尚且要守大魏之法,你能与曹洪叔祖父相提并论?”曹恒反问一句,曹林道:“陛下,臣是你的伯父。”
“朕是大魏的皇帝,天下万民皆看着朕做什么。你犯错在先,还敢拿先帝说话,怪责先帝没有给你封地。给你封地,你就更能肆意而为,毁了大魏的江山?”曹恒极是不喜曹林的态度,一字一句地反问曹林,尤其让她不能释怀的是,曹林竟然将自己之所以会抢良田的过错全都推到曹盼的头上。
他的意思竟然直指是曹盼逼得他只能抢占良田的。
“陛下,臣无此意。大魏田地何其多,臣就要了几块地,连零头都算不上。”
“你之意,天下的人那么多,死上一两个也算不得什么,杀人也不该追究了才是?”曹恒如此反问一句,曹林被堵得半死,半天缓不过气来。
曹恒斥道:“揣着这样的念头,跑到朕的面前叫冤,你可真是好大的脸啊!”
“来人,送路侯出去。”曹恒是越发不悦,斥着人将曹林给拦走,别在那儿叫她看着心烦。
“诺。”胡本一听立刻带了侍卫上前,便要拖着曹林离开了。
“陛下是要学得先帝六亲不认。”曹林叫人拖着,那是一个劲的挣扎,更是回过头质问曹恒,曹恒对这六亲不认这词啊6
“六亲不认?在你看来,母皇竟然是个六亲不认的人?好,朕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六亲不认。来人,去请宗正入宫。”
也不让人拖曹林离开了,反倒是让人去请曹据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