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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珉道:“生同床,死共寢,父亲与母皇都会高兴的。”
    曹恒看着那上面无字的墓碑,诸葛亮死了,曹盼没有给他立碑,曹盼如今去了,与诸葛亮合葬,曹恒也一样不会为他们立碑。他们两个人,只要在一起,不需要任何人知道。
    “走吧。去邺城。”这一处是真墓,但曹盼说过,假的那个陵墓里面同样放了东西,她人虽葬于此,也不代表曹操的陵侧,属于她的墓,是空的。
    夏侯珉一句话也不多说,曹恒能带着他来此,便是对他的信任,他什么话也不用说,什么事也不用做,只需要陪着曹恒。
    曹盼废以国库收入三成以建陵寢的规矩,她的陵寢,于旁人现看来以为会很简陋,然而知大魏之富的人都知道,哪怕曹盼只用了国库收入的半成以建陵,而且仅仅建了数年而已,曹盼的陵寢摆设也绝不比历代的帝王差。
    所有送曹盼入陵寢内的人,看到殿里一副一副栩栩如生的图,都是织布、造纸、造箭、造器等等如今大魏数一数二的工艺制作图,看得他们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这些东西都是按陛下的要求做的。陛下陵寢之内,没有陪葬的贵重之物,但在陛下看来,这些东西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有价无价,各人看,各人的想法。
    曹盼呐,一直以为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生前富贵权势,死了都带不走,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
    比起想着人死有灵,倒不如给后人多留些这些无价的东西。人总会往前走,千百年后,世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不可知,比起金银财宝来,这些能让人活下去,再现繁盛的东西,才是真正珍贵的东西。
    “别动。”墨问一看有人想动一旁的墙面,连忙出声制止了,那人听到墨问一喊,连忙缩回了手,不明就里地问道:“墨侍中,有何不妥?”
    “陵寢内四处都是机关,诸位不要乱走,更不要乱动。”墨问把情况一说,一群人突然觉得头皮一紧,手跟脚的,突然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将母皇灵柩放过去吧。”比起他们的紧张,曹恒淡然许多,墨问与墨瑶设的机关,哪条路能走,都已经用灯烛指出来了,他们只要不乱动,不乱走,没什么不好的。
    抬曹盼灵柩的人听到曹恒的话,立刻抬着陵寢放了上去,曹恒正色对着曹盼的陵寝,一个个都如曹恒一般,对着曹盼的灵柩,一拜,再拜,三拜。
    “请陛下离开。”为帝王者,自有守陵人,灵柩已经安置了,亦拜别之,他们该走了。
    曹恒回头看了曹盼的灵柩,缓缓地退了出去,待他们都上去了,墨瑶在最后启动了机关,还有断龙石。断龙石一但关闭了,陵寢的大门就永远都不会再打开。
    大魏开国女帝,将长眠于此。
    曹盼的灵柩入陵,似乎一下子,大魏都变得安静了。曹恒让人挖开太极殿前的那颗树下的东西,果然看到里面放着一坛坛的酒,曹恒让人重新埋了回去……
    从一开始因为失去的痛,到如今都已经接受了,日子总还是过的。
    关于皇后的事,封后大典也都举行了,虽说第一次有郎君为后的,凡事都会有第一次,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大魏,似是一下子又归于平静了。
    曹恒对于已经会翻身的胖小子,大热的天平娘给她穿了肚兜,敞开的躺在榻上呼呼大睡,没能忍住拿了毛笔戳了他的脸。
    小胖子被人打扰了睡觉,拧紧了眉头,动了动脑袋,又继续睡。
    玩上瘾了,曹恒还想拿笔戳去,平娘的咳嗽声传来,曹恒果断地坐下好,改她的奏折。
    “陛下,我抱大皇子回去睡。”平娘也不戳穿曹恒刚刚做的事,只是轻声地说话,立刻利落地把曹承抱了起来,往屋里去,曹恒有些体会到曹盼当年的心情了。
    喜新厌旧,平娘竟然是这样的人。
    “咚咚咚咚!”曹恒正为平娘的善变想着都是什么情况,外面传来了一阵鼓声,曹恒皱起了眉头,很快有人来报,“陛下,有人敲响了通天鼓。”
    通天鼓啊,那是曹盼所立的鼓,但大魏自建朝以来,曹盼一朝只响起过一次,没想到她初初登基,通天鼓竟然响了。
    “把人带进来。”曹恒没有一丝犹豫地说。
    这个时候,紫梢急急赶了进来,曹恒一眼看了过去,紫梢道:“陛下,敲响通天鼓的人自称是秦侍中的嫡母,如今她正在外面大声叫嚷,秦侍中弑父。”
    曹恒眼中闪过冷意,“弑父。她这是想要让朕当着天下的人的面审这个案子?连让朕与秦侍中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便要朕与秦侍中尝尝天下群起而攻之是什么滋味。好,好!”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还是这样的开局,曹恒冷冷地一笑,“去,请秦侍中,不,把所有政事堂诸公都请来,都到通天鼓哪儿去。秦夫人想要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毁了秦家,朕岂能不如她所愿。”
    “诺。”听到曹恒的话,那么明显护着秦无的意思,紫梢大松了一口气。
    她也是秦无带出来的人,大魏的将士,认曹盼,也都认秦无。
    秦无的过往,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清楚,而如紫梢,是属于知情的一波人。上庸郡内,秦家,那样烂到骨子的事,经历过的人想要忘记,可总有人不愿意她们忘记。
    曹恒召人来见,而那一位都不等曹恒发话见与不见的人,此时跪在外面叫嚷着秦无弑父,如此不孝之人,岂可为官为相,大魏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