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朕赐婚,你问过你的父母,又问过你想娶的女郎的父母了?”曹盼问了曹珞,曹珞顿了顿,昂头看了曹彪与楚王妃,“父亲,母亲。”
“这门亲事我不答应。”曹彪连想都不想地回答,楚王妃也配合地道:“陛下,妾也不会同意。”
一个个都已经表了态了,曹珞心急地唤道:“父亲,母亲,先前你们不是说只要我喜欢,我娶什么样的人女郎都行吗?如今为何却不同意了?”
曹彪能回答曹珞这个问题?曹彪没有作声,只板着一张脸半天没有吭声,楚王妃道:“阿珞,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在说。今日陛下设琼林苑是为款待今科士子,不是为我们处理家事。”
楚王妃一番拎得清的话,听得无论是曹恒还是曹盼都心下赞赏地点了点头,但是哪家没有熊孩子,尤其是曹家出来的。
“不,我不,我不。”曹珞原本挺好的一个孩子,听到父母不肯让他遂意,竟然当众撒泼地叫嚷起来,那一副但凡不如他所愿他必要闹得天翻地覆的样儿,曹盼看着露出了一抹笑容,“好,真是好,极好!”
女帝陛下这夸赞的话能是真心夸赞的?
随后众人都没看清什么情况,只见一道鞭影闪过,再被人一甩一掷一拉,一声惊慌的叫唤,曹珞叫鞭子缠住了脚倒挂在了树上,吓得正大叫着。
曹盼手里正拿着鞭子的另一头,听着他叫唤的,一袖卷了一旁的果子往曹珞的嘴里扔去,正好堵了他的嘴。
“陛下。”曹彪也好,楚王妃也罢见着曹盼出手这样倒挂了曹珞都唤了曹盼一声。
“你们要如阿珞所愿?”曹盼这会儿把鞭子的另一头将给了燕舞,燕舞将鞭子牢牢地绑在树上,动作再利索不过。
曹彪道:“若无今日之事,娶便娶了。阿珞是我们的幼子,又是个没出息的,咱们曹家也不能再上一层,娶什么样人家的女郎皆无防。但是,臣虽不如陛下聪明,大意也能看出来这两兄妹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真娶进曹家,非曹家之福。”
不聪明的人自然也有自己的处事之法,如曹彪就是凭着直觉认为这兄妹两个这场戏闹得太大,大得让人不安。
曹盼听着曹彪的话道:“是,所以,让他就这么好好地呆着吧。生养孩子一场不容易,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女郎就不管不顾的闹,即不念你们父母的脸面,也不思朕这个皇帝的颜面,这般糊涂,你们舍不得教训,朕来。挂上两个时辰,你想想清楚,是不是要这么闹?”
后面一句是冲着曹珞说的,曹珞敢跟曹彪夫妻闹,是万万不敢跟曹盼闹的。
就如同现在,从一开始的害怕,再到看清了是曹盼动的手,曹珞再也不敢作声。
“听闻陛下取士论才不论出身,没想到陛下却也如同一般的世族一样,看不起我们这些寒门出身的人。”曹盼想要将这件事做一个了结,那位曲女郎却高声地表露对曹盼的质疑。
曹恒已经接了话,“如今在场的即是朝中重臣,也是今科所选的士子,你一番质疑不如问问他们。”
有些质疑碰上了,根本不需要正面去面对,曹盼怎么做,做到什么样的地步,不是一句质疑就能推翻的。
“请两位离开。”这个时候,是一个衣衫漂白的郎君,目光清澈,“陛下对天下人一视同仁,天下人都清楚,清楚,就容不得你以己度人,妄测陛下。你们兄妹心有杂念,算计于人想要不劳而获,岂能容你。”
“对,对,把他们都赶出去,赶出去。”有人出了声,立刻就有人争相的表态,轰着那兄妹俩人离开,曹盼已经走远了,曹恒的目光定在曹珞的身上。
“殿下。”燕舞唤了一声,也让曹恒收回了目光,曹盼已经回头冲她招手,曹恒连忙走了过去,曹盼忍不住再问道:“你果真决定好了?”
那么问的这一句,旁人未必明白曹盼所指,曹恒却毫不犹豫地道:“是。”
“罢了,罢了。”曹盼轻叹一句,曹恒伸手拉住曹盼的手认真地道:“母皇,我会好好的。”
这一句肯定的话,引得曹盼笑了,“如我一般都尚不能随心所欲,你将来更不能。”
“世上之人,谁又能真正做到随心所欲?”曹恒看得明白着,“既是都不能,至少为帝王者,我能做到如母皇一般足矣。”
大部份的时候,曹盼想做什么,不做什么曹盼是能够做到的,小事上,无伤大雅。
曹盼轻轻咳嗽了起来,曹恒道:“母皇的咳疾又犯了?”
所以曹盼才会心情不好?想要伸手帮曹盼拍拍后背,曹盼拉住她的手,“别让人看出来了。”
看出来必然又要闹腾。曹恒却十分的忧心,曹盼这咳疾已成了顽疾,多少年了,每到秋末就会复发,直到开春才能好。
今岁倒是比之前复发得还早。曹恒唤了一声母皇,曹盼握住她的手,“无碍,还能忍得住。”
忍之一字,叫曹恒听得甚是心酸。忍,心上一把刀,曹盼这一辈子忍得太多了,有些不愿意忍的,曹恒想的是如何帮曹盼解决这些事。
“陛下,宴席都安排好了。”胡本这个时候小步走来将自己要做的事都安排妥当了,这才走过来禀了曹盼。
既是设宴,岂能无席,前面的时间是让人自由活动的,接下来的才是琼林苑的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