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送吧,”楚尽将抛了的弹丸接住,向四皇子行了个礼,“不麻烦四哥了,还是我这个闲人更方便。”
皇宫金碧辉煌的建筑将日色也倒映得鲜艳,他长发高束,白红色的长袍,手腕系着国师祈福的长命红绳,很有些打马看桃花的风流。桃华也连连点头,颇为赞同。
见状,楚尽又笑了笑。
这是三人第一次相遇。在红墙碧瓦的宫墙之下,三月烂漫的春光洒得纷纷。后来走马长街十里,燃尽天下烽火,各自一生酣畅。史书上记载的只有某某年某某月,谁谁于宫中宴会遇见,互不相视,擦肩而过。
四皇子骁勇善战,战功赫赫,很得皇帝器重,是储君之位的有力竞争人选。男二号七皇子与他敌对,多次针对。
近日来因为女主的关系,四皇子和九皇子看上去走近,时常聚在一处,温书斗酒听新曲,泼茶折花逛庙会。借着兄弟小叙的名头,带着桃华出去玩。
“又是她,”四皇子随意看了眼跟在九弟后面的桃华,“九弟莫不是喜欢她?”
楚尽捏着新受皇帝赏的折扇,正从热闹的人群里穿过,闻言回过头,头顶的玉冠比灯笼的火光更亮,脸上笑着,眼底却是冷淡的:“多管闲事。”
桃华这段时日早已经把初见的滤镜脱得干干净净,闻言不满道:“谁要跟一个不知疾苦桀骜不驯的家伙牵扯。”
听她喋喋不休,楚尽回过头,想要辩解,却不知身后是谁闹市纵马,竟擦过了楚尽肩膀疾驰而过。
楚尽恼怒抬头,就已经见四皇子和桃华一前一后追了上去,制服住那匹马。人群惊呼着退开一些围观。
“什么人敢在这里纵马?”桃华呵斥道。
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华服公子正要发作,四皇子亮出一块令牌,皱眉道:“李尚书公子?”
李公子脸上血色尽褪,唯唯诺诺地道歉:“实在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竟是……”
“按律去领罚吧。”四皇子冷冷打断。
围观人群散去,四皇子回过头,见九弟正在灯火阑珊的摊贩边挑花灯,他快步走过去,关切问道:“可有受伤?”
楚尽刚要买下手里的花灯,才发现没带钱,便放了个金弹丸在木桌上,摊主连连向他道谢,他颔首笑了一下,才转过头淡淡道:“无妨。”
四皇子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略皱了皱眉,又去问桃华:“你轻功不错,不像个普通宫女。”
桃华不服气:“你那令牌是什么?也不像个普通侍卫。”
四皇子面色一冷,刚要发作,一柄折扇先他扔在了桃华怀里,将僵滞的气氛打破少许。
“替我收着,走吧。”楚尽打断两人的话,抱着花灯往人堆里走了。
这把扇子却出了事。十几日后,桃华带着这折扇匆匆去找九皇子,却被皇后拦了下来刁难。
“这不是皇上亲赐给小九的扇子吗?”皇后打量了折扇半晌,“好啊,竟还有人敢偷御赐的东西。”
“母后,”就近处收到消息赶来的四皇子快步走过来,“这是九弟让她暂时帮忙拿着的,她正要给九弟送过去,还是不要耽搁了。”
见自己最得意的儿子解围,皇后只得放过,还不忘提醒了一句:“此物一定要让小九小心保管,这可是皇上的恩赏。”
待皇后走远,四皇子才对桃华道:“送还给九弟吧。”
骤然得知了四皇子和楚尽真实身份的桃华还来不及消化,闻言就连忙焦急道:“扇子上有毒。”
四皇子脸色微变。
到了楚尽那里,桃华还没开口,楚尽就已经从香炉前抬起头,看到她手里的扇子,讶异道:“你已经知道了?”
桃华疑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早就知道?我师父说这上面涂了层药物,只有在遇到另一种已经失传的毒物时,才会变成毒,对旁人无害,我原想兴许是我多想了……”
“扔出去吧,”楚尽接着看香炉,眼也没抬,“原想可怜工匠一副精细做工,送给旁人就罢了。既然你已经知道,它也就太败兴了。”
九皇子母亲正是被这样毒死,他出生时自然也带了药性。扇子于旁人无碍,对他却是如同饮鸩。
“是谁?”桃华愤慨道。
“皇后,”楚尽看着她,又仿佛透过她在看着谁,“不过我会报仇的。”
四皇子在外面静静听完,心里终于明白了九弟对旁人和对他的态度为何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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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导对他赞不绝口,拍摄进度出乎意料的顺利,甚至下一部的剧本也开始接洽。
等到电影拍完,已经是几个月后。热恋的过程从来少不了性,楚尽和屈明离虽然不住在一起,却常常在同一张床上醒来。他们消耗着朝夕的欢愉,在漫长的黑夜里。
甚至,在楚尽的流量未褪时,他们包场了整个露天游乐场,从刺激的海盗船到深夜的摩天轮,整个城市的烟花都为他们花光余热,如同热情的机器从日复一日的耳鬓厮磨里找寻相爱的痕迹。
这一天,楚尽和姜暮合作电影的消息放了出去,很快就上了实时热度榜。
陈亭然的粉丝不信此事,在热搜下面辟谣,表示影帝不会和一个新人合作大荧幕,就算合作也会和关系更好的陈亭然。
正在刷新热搜的姜暮看到这个名字就ptsd了,手里的肥宅快乐水顿时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