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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虑再三,他去门童房中将人喊醒,说明情况。然后两人悄悄走到柴房里,各自拿了一根趁手的柴火棒。
    两人轻手轻脚来到卧房,连暮让门童堵在门口,自己将木棒背在身后,轻轻推门进去了。
    进房后,连暮小心翼翼环顾房间,生怕贼人从哪里冒出来。
    等他把能藏身的地方看个遍,也没能找到贼人。正当疑惑之际,他看到了床边挂着的衣服。
    这、这衣服……分明是女装!
    家里不但进了贼,还是个女贼人!
    连暮不得不感叹艺高人胆大,这女贼人来偷东西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跑到他床上睡觉。
    连暮轻轻掀开纱帐,打算给睡梦中的贼人当头一棒!
    他屏住呼吸,手里的木棒已经举好,准备下一刻就挥下去。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长公主?!
    连暮心中一惊,举着的木棒没拿稳,掉了下来。
    “嗷!”
    床上的人一声惨叫。房门外的门童听见明显不同于连暮的声音,以为抓住了贼,又担心自家大人的安危,大喊一声就要冲进去。
    “咚咚”!
    连暮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正要出去,却被床上的人拉住。
    “他没事,我的侍卫会背他回房睡的。”
    路长嗟瘪瘪嘴,指着掉在自己大腿位置木棒,满脸委屈。
    “驸马你一点儿都不关心我,要不是有一层被子盖着,你下半辈子的□□就没了,没、了!”
    没听懂话里意思的连暮尴尬地捡起木棒,放到角落里,说:“不知道长公主深夜拜访,是臣的错。”
    看到路长嗟要掀开被子起来,连暮急忙背过身,紧张道:“长公主所来何事?”
    路长嗟一边穿衣服,一边笑道:“当然是来给你送东西的,你转身看看床上就知道了。”
    “……长公主真是一如既往……精神可嘉。”
    连暮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长公主何必如此心急,三日之后……我们自然会……”
    “噗嗤!”
    路长嗟才明白他这是误会了,笑盈盈道:“驸马你误会了,床上放的是婚服,不是我。”
    “驸马你看”,路长嗟捧着鲜艳的婚服转到连暮面前,“哈哈,我衣服穿好了,你快把眼睁开。”
    连暮这才睁开眼,看到穿戴整齐的路长嗟捧着大红衣服。
    “多谢长公主。只是,长公主怎么知道臣的尺寸?”他记得并没有人来量过。
    “这个”,路长嗟心说你哪个地方尺寸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几日前在画舫上,我抱着你的时候。”
    连暮放婚服的背影一僵,这是抱男宠抱出手感了?
    路长嗟看他迟迟没放好,心里弯弯绕绕好几圈,又把声音放低:“驸马,刚刚的木棒打得我身上好痛,到现在还痛……怎么办呢?”
    “唉……”他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听乳母说,我母妃还在世的时候,一旦我难受,她就亲亲我、抱抱我,我就不哭了。”
    “驸马,现在的我,就特别难受!”
    “……”连暮整理好婚服,走到五官皱巴到一起的某个人面前,伸出胳膊——
    做了个“请”的动作。
    “长公主,请自重!婚前真的、真的、很不宜见面。”
    伸出双臂,撅起嘴巴的路长嗟愣住,却听到连暮说:“夜色已深,还请长公主高抬贵‘足’,早些回到府中歇息。”
    恭恭敬敬的客套话。
    路长嗟明白自己的想法是不能实现了,只好恋恋不舍地走出去。
    “驸马,我会在梦里想你的!”
    四毛听见长公主扒在门上喊得肉麻话,浑身一抖。
    驸马真不容易。
    第33章 成婚之日
    很快就到了路长嗟万分期待的成婚之日,他一早就被拖起来打扮。
    原本就雄雌莫辨的脸被画的更加明艳动人,在大红婚服的勾勒下也更显得腰细腿长,连两个一直贴身伺候的丫鬟都不住地惊叹。
    因为先皇后与生母早亡,目前后位空缺,在活人当中,路长嗟只需要向太后与皇帝一一拜别。至于已经不在世的,他还是要去宗庙统一跪拜。
    一系列繁杂的流程后,未时快结束时,他才终于在宫门口被连暮接上花轿。
    要按照以往的惯例,公主都是嫁入其驸马的家宅当中。
    只是连暮来自外乡,京中的宅子也只有普通民宅大小,皇帝本想赐一座府邸,翻新之后再成婚。但路长嗟哪里等得了,直接求皇帝同意让他将长公主府改成了驸马府。
    这一举动,无疑让世人对长公主与状元郎的婚事更加津津乐道。
    然而连暮却很无奈,以他的家世,当这个驸马就是“胃不好”的表现。再加上长公主的频频示好,以及传闻中与七个男宠不得不说的故事,这一切都让这个读书人在别扭中夹杂着羞愤,羞愤中又夹杂着郁闷。
    从宫中被接出来后,路长嗟只能盖着红盖头,安安静静地坐在大红轿子里。
    外面有喜庆的敲锣打鼓声,有夹道百姓的喧闹声,不过这一切路长嗟都不在意,他只想看看外边的新郎官儿。
    于是他掀开盖头,在轿帘的旁边掀起一个小角,将一只眼睛凑上去。
    轿子前的连暮同样是一身大红,座下是一匹高头大马。要换作别的人,早已是意气风发之态,连暮倒是一片从容,只淡淡地笑着朝两侧人们拱手,满满的书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