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建叹了口气,说还真是磨叽,算命的你就不能直接给我整张符解决了?而且这东西也不疼不痒的,就是一直在我肚皮上瘆的慌,不至于这么麻烦吧。
我说你要是觉得不是回事,完全可以走。
他琢磨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说行吧,就跟你走一趟。
对付这样的老无赖,你就需要表现的比他更加无所谓。
谁更看重这两万块,那谁就输了,这是小市民之道。
我自己省吃俭用买了一辆小奥拓代步,这个时候装了三个人倒是刚刚好。
来到庞建所说的那个小区,一路来到某处的三楼,果然已经住上人了。
我敲了敲门,那门很快就开了,一个穿着包臀裙和小吊带的浓妆艳抹女人揽住了我的肩膀:
“呦,三位啊!快请进!”
我有些尴尬的走了进去,看来这房子的租户都是楼凤。
里面空调开得很足,让人一阵阵的发冷。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先入为主的错觉,还是真的就是那样,总感觉这红色的暧昧光线照射下哪里透着一丝诡异。
“三位老板,准备怎么玩?”那女人风情万种的说道。
我咳嗽了一声,说不玩,问你点事情。
她立马露出警惕的表情,我掏出三张老人头放在桌子上:“不白问。”
看到钱的她立马露出了笑容,说老板您有啥事,尽管说。
“这屋子之前的租户,你认识吗?”
“这谁知道啊,您得去问房东。”
“那你这里,有过什么邪门的事情吗?”
我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个女人明显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这地方有些邪门?
我心说是了,之前那楼凤的怨气还没散。
“什么邪门的事情,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她叹了一口气,说不怕您笑话,是我最近接客的时候,总感觉不舒服。
我问怎么个不舒服法?
她说总是在有客人的时候,听到一阵接一阵的冷笑,而且只有她能听到,问客人的时候,他们都说听不到。
我愣了,“这不算小事啊,你就没想找人看看?”
“看什么啊!就当幻听呗!做我们这行也不容易,找到一个真正的大师还好,找不到就被坑钱,你看外面那些假大师多猖獗,而且开价一个比一个狠,就这么凑合呆着呗!”
这送上门的买卖不做白不做,我表明身份之后,她狐疑的看着我:“你们这是组团忽悠人来了?”
“事后收钱呗,不灵不要钱。”
“那成,你们就试试,假如真的好了,您开个价。”这女人点点头。
我问她怎么称呼,她说叫她小丽就行。
“小丽,庞建,你俩会请笔仙吗?”我询问道。
庞建跟小丽同时愣了,说请笔仙干嘛?那东西不都是骗小孩的么。
我说这也不尽然,其实请笔仙也有一定的道理可循,如果两个人请笔仙的周围有鬼魂存在的话,她就会进到笔里面,帮助阳人回答一些问题。
“你的意思,我这屋子里真的有鬼?”小丽浑身打了个一个哆嗦。
我说你们两个试试不就知道了。
小丽从抽屉里找出了一支笔,庞建倒是无所谓,一脸无所畏惧的表情,两人就这么在纸上画起圈来。
“你还在动么?”小丽有些惊恐的问庞建。
“我早就不动了。”庞建回答。
“我也没动啊!”小丽已经是有些害怕了,想放开自己的手,我赶紧喝止,说笔仙上来了。
“庞建不是害你的凶手,而害你的凶手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为什么还要逗留在阳间不愿离去呢?”我轻声问道。
庞建与小丽手中的笔,开始在纸上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字:
“善”。
这是什么意思?
庞建和小丽面面相觑,把目光都投向了我。
请笔仙只能是写一两个简单的字,所以要问她事情的原委显然不现实。
但是这个“善”字,却是证明一件事:
她虽然不走,但是也绝对没有害人的想法。
“因为善而不离,是谁的善?”我问完之后,那笔突然一歪,指向了庞建。
庞建愣了一下,问小丽说你松手了?
“自始至终我都没动!”小丽分辩道。
我制止两人的嘴仗,说这是她走了。
“张大师,你这看出什么来了吗?”庞建有些急不可耐的问道。
我最后那个问题,楼凤应该是用笔做出了回答,既然指向了庞建,那肯定就是在他身上有让那楼凤不愿意离去的理由。
不过看庞建这模样,就是一个惯偷惯犯啊,哪里跟这个善字沾边?
我问他,说你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好人好事?
这个问题我真的是没抱什么希望,因为像他这样的世家佛爷,教育问题的缺失就不可能跟好人好事沾上什么边。
可他却是点了点头,让我大吃一惊:
“有啊,我是侠盗,劫富济贫呢!”
我问他怎么说,他说您别以为佛爷这个称呼就是老北京那帮人的俚语,其实要称得上佛爷,那得是有大本事,大胸怀的人才可以!
小偷小摸,甚至偷演变成抢的那种行为,是我们佛爷最不齿的一件事。
我心说真会给自己戴高帽子,偷就是偷,哪里来这么多的理由!
“现在是法治社会健全了,以前乱的时候,就我太爷爷爷那辈,就全靠这佛爷手艺养家糊口,但是佛爷这行当,也有规矩,讲究一个三不拿:救命钱不拿,赎身钱不拿,养儿钱不拿。
而且佛爷偷东西之后,必须去做好事弥补,要不然那就是天谴的行当。”
听他这么说的,还真的带那么一些江湖的味道,我问他,那你做了什么好事。
“我资助了四五个大山里的孩子,一帮一的那种,算不算?”庞建说起这个,难掩自己骄傲的神情。
我点点头,说算。
但是知道了庞建做什么善事不算完,那楼凤干嘛非得缠上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