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居然要去这么远的地方,到底是发现了什么吗?
还是最后的孤注一掷?!
……
明月辉回了房间了,一直没有睡去,她盼望着司马沅不会这么快就走。
去这么长的时间,他肯定是要准备的,他一定会在她的窗台搁好多好多花束,以代替他以后一段时间的缺席。
那时候她就可以捉住他,找他问清楚,然后……然后……
唉……
明月辉坐在床边,浑身包裹着锦衾,把自己包成了小刺猬的形状。她抱住自己的膝盖,小脸贴进膝盖缝隙里,第一次感觉到这样排山倒海的难受与愧疚。
这一个月来,她如何对他的点点滴滴,一直徘徊于脑海,挥之不去。
她当时不仅打了他还骂了他,因为赌气对他冷漠,也从不给他好脸色。
他从没有反抗过,也从没有抱怨过,小脸一点点地苍白下去,话也越来越少了。
为了哄好她,他每天都会去好远好远的地方,摘好多漂亮的花儿来,有山茶、玉兰、李花和海棠……
其实她好喜欢好喜欢的,可为了气他,就当着他的面一股脑扔到了窗外。
就像抛却一份珍重的心意一样,抛弃了那些花,眼看着它们委顿于泥土中。
她还记得每晚他就着微弱灯火刷鞋子的模样,眼睛里燃着琥珀色的微光,很专注很仔细地一点点擦拭着皂靴,生怕靴子上的泥土会弄脏了地板,惹她不高兴。
她也记得她最后一次看见他的样子,那身浆蓝色的短打,头戴斗笠,站在窗外与提着灯笼的她对视。
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
她又想起了今天去驿站别院看到的薛快雪,想起薛快雪骷髅架子一样的躯干,想起薛快雪为了活下去呐喊出的那些……把司马沅架在火上烤的话语。
这教他怎么办?!
薛快雪毕竟是养大他的人啊,他能不管她吗?
明月辉双手捂住脸,她怎么就忘了,他才十五岁,还没满十六……
他还是个孩子啊,一个冷宫里没受过一天教导,不通世事的孩子啊……
明月辉决定不打他了,她要跟他道歉。
她要等他回来,她要跟她好好地道歉的。
他是个好孩子,从来就没有辜负过她的期望,是她不对,她误会了他。
她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了启明星升起,等到了第一缕晨曦的降临……
倏然,有个身影,晃进了窗台。
她敏锐地抬起头来,眼里充斥着兴奋的光彩,可下一秒,她的光彩消失了,只剩下眼底浓浓的青黛色。
因为来人,是沈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明天狗子就要日6了……好害怕……感觉还没准备好……哭唧唧……
汪汪大哭,狗子只是一只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