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肉食和干粮,在龙船的宴会桌上,君臣开始商讨下一步战略部署。
有了这次大胜垫底,大宋君臣们的信心倍增,一个个憧憬着收复广州,收复泉州,收复江南西路,打回临安去,重建大宋朝,和蒙古划江而治是最好的结局,实在不行,每年多送些岁币也不是不行。
几个大臣说的眉飞色舞,似乎已经看到了临安城内的车水马龙,纸醉金迷。
“一派胡言!”刘彦直拍案而起,“汝等能打得过蒙古骑兵?”
若在之前,定然有人和他呛声争吵,但如今刘彦直是太子太师,是镇国公,是执掌兵权的殿前司都指挥使,就算文天祥、张世杰都不能小瞧的高官,大家只能安静的听国公爷的看法。
刘彦直侃侃而谈:“先打广州,再打泉州,获取补给后回到海上,向南,占据琉球、琼州、麻逸,在海外建立新大宋,休养生息,繁衍人口,大力扩展海军,封锁大陆海岸,迫使鞑子实行禁海令,二十年后,舰队直取渤海,从河间府登陆,攻占大都,元朝,亡,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第三十九章 反攻大陆
一段话就概括了南宋今后二十年的战略规划,也只有刘太师有此气魄了,若在以前,文武大臣们不免要激烈争论一番,但今天却没人应声,都是和蒙古人打了多年jiāo道的人了,深知蒙古骑兵的威力,海战侥幸胜利,不代表陆战就能连战连捷,太师的意见,值得考虑。
但张世杰还是说话了:“泉州怕是不好打……”
两年前蒲寿庚叛乱的时候,张世杰曾经攻打过泉州,在城内有接应的情况下依然攻不下泉州城,蒲家根深蒂固,家大业大,泉州内外藩客回回众多,又有大量海船水师,确实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我负责打泉州,灭了蒲寿庚,我们至少能多出五年时间。”刘彦直道,蒲家执掌泉州市舶司上百年,对海上贸易和远洋航海极为精通,而且拥有大量熟练水手,有蒲家在,元朝就能用最短的时间打造出一支新的舰队,若把泉州夷为平地,将蒲家斩尽杀绝,那么元朝的海军就遥遥无期了,甚至极为可能改变国策,实施禁海令,这样一来,缓冲空间可就大多了。
至于刘彦直强烈建议的偏安海外,其实流亡朝廷上上下下在心理上都不是特别的抵制,赵家偏安是有老传统的,从北宋的檀渊之盟,靖康之耻,到南宋数百年偏安杭州,不惜重金岁币和儿臣称谓讨好北方强敌,这种憋屈事儿他们干的多了,崖山之战只是兔子急了咬人而已,真说要挥师北上,他们自己就得先吵起来。
战略规划就这么三言两语定了下来,接下来是如何具体实施,张世杰建议说,元军水师新败,消息不会这么快传到泉州,不如利用缴获的元军旗帜船只,冒充张弘范骗开泉州城,如此一来,省了许多刀兵。
他虽是水师大元帅,但极为仰仗刘彦直,所以这话是以商量的口吻说出的。
刘彦直沉吟片刻道:“也好,不如分兵两处,张元帅带领轻快战船去取泉州,吾等先去拿下广州,补充粮食辎重人口。”
文天祥、陆秀夫两位丞相并无异议,战役方向明确,张世杰依旧带着本部人马北上杀奔泉州,文天祥则带领其余的船只过伶仃洋,直取广州。
刘彦直正式开府建牙,他的殿前司衙门设在一艘艨艟战舰上,麾下统领三千精锐禁军,一身袍服也换成了金盔金甲,外罩大红战袍,挺立在船头任由海风吹拂着衣襟,满船人见了,都惊为天人。
“岳爷爷再世,也不过如此。”有人叹曰。
一条谣言不胫而走,说刘彦直其实是岳飞岳武穆下凡转世,来拯救大宋子民的,人民只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情,对于不合理的细节视而不见,于是再也没人提什么太上老君的青牛,只道刘彦直是岳武穆再世。
张世杰带走了三百艘战船,水师还有七百多艘,剩下二百艘损毁战船依然留在崖山整修,其余的尽发广州。
广州是宋朝广南东路的治所,相当于广东省会,是距离最近的大城市,有百姓数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