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杏还在出神,程家兴又倒回来站门口说:“我去烧锅热水,顺带给冬菇弄点吃的,也给你煮两个蛋……等你俩吃上我去爹娘那头看看。”
“你吃啥?”
“我埋个红薯啃了就是。”
“就啃个红薯?”
“先对付一口,等我看过爹娘回来你再给我下碗面条吧。”
何娇杏点点头,她就在里屋赖了会儿,至于程家兴,先把灶膛里的火升起来,蛋蒸着,水烧着,他又拿了个大扫把进院子把地上的薄雪清了,扫雪的时候时不时还回灶屋去添几根干柴。
何娇杏给冬菇换上厚袄子,给她裹成个球,又给戴了顶厚帽子,连头顶带耳朵一起捂上看没问题了也抱她出屋去看了看。
外面倒不像北方的冬天一片银白,也能看到远远近近那些树上都挂了层雪,屋顶上也白茫茫的。冬菇头一回看见这样的景象,她转着眼珠子看了会儿,才把脸埋到当娘的身上,何娇杏摸摸她戴在头顶的帽子:“冷啊?娘带你进灶屋去,那头暖和。”
她俩过去的时候程家兴正在兑热水,何娇杏抱着给闺女洗了把脸,又擦了擦手,后来蛋羹都是在这边喂的。她喂闺女吃蛋的时候程家兴赶着去看了阿爹阿娘,现如今家里条件好,穿的袄子都厚,盖的棉被都重,头天晚上突如其来的降温倒是没冻着谁,黄氏刚才给人在坐月子的刘枣花送了汤去,刘枣花在屋里吃,她在外头站着跟过路的说话。
程家兴看爹娘精神头都还好就放了心,后来才知道昨夜冻病的也不少,后头几天好些人看过郎中,程家兴怕出去沾上病气连着一段时间都没出门。
这次的寒潮来得格外凶,冷了好些天都没有转暖的趋势,非但如此,跟着又迎来连续五六日的yin雨,各乡都冻病了不少,听说还有本来怀上娃,结果夜里着凉染上风寒,这一病就把娃给落了的。
乡里的贫户最怕就是冬天,伏天再热也不妨事,热能脱衣,这么冻着他们没得穿,想烤个火都得烧柴烧炭。
这一年冬天,出屋看见的是绵绵yin雨,逢人听见的是连天抱怨。
因为天冷,农户们不得不在添置炭火棉花上花钱,往年到这时候肉价已经紧俏起来,今年做香肠腊肉的都不多,屠户收猪容易,卖得难。乡里买肉的比往年少了许多,镇上生意还成,那边有几门大户顶着,受影响不那么大。
程家这边,大房因为刘枣花怀孕今年就没喂猪,二房就不说了,年头上休妻,也没有喂,只得黄氏喂了两头。一年生的家猪,品种也就那样,哪怕喂得不错瞧着一头也就小二百斤,黄氏喂它就是想给家里添口肉吃,便没喊屠户来收,眼瞧着雨停了,他让程来喜上三合院去跟程家兴商量,准备把两头猪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