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言完整转达。”山青似乎也不期待她会说什么。
也对,假如她要说,该听的那个人也已经去了。何况她并不想说什么。这是迟来的道歉。而这弥补不了她失去的……
“他走得安详么?”索锁低头看着手上的信封,问。
山青点了点头,说:“他最后一次陷入昏迷时有话留下,不要抢救。他缠绵病榻数年,临终总算没有什么痛苦。”
“那就好。”索锁说。
山青沉默片刻,从大衣内掏出名片夹来抽了一张卡片给索锁,说:“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能效劳的,陆小姐尽管吩咐。”
“谢谢。应该不会有了。”索锁接了过来,客气地说。
“那么,我就不打扰了。请您保重。再见。”山青说。
“不送。”索锁点了点头。
山青转身离开了。
索锁看了眼他离去的背影——几年前他也不过是刚刚年届不惑的青年才俊,此时看起来竟满鬓染霜,可见这几年,大概也不是不辛苦……她将手中的信封和卡片一起揣进大衣口袋里。山青的车离开了,她还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没动。
“走吧,姥姥在家等你。”彭因坦终于过来,拉了索锁的手臂。“再站下去我看咱们得马上回医院了。”
索锁温顺地点头,跟他一道回了家。
姥姥和郭阿姨一早准备好了等她出院,见她终于回来自然是高兴。她们为了方便照顾索锁,将二楼的客房改作了她的卧室。索锁想自己的样子应该是真的有点吓人,山青见了她是那个反应,姥姥和郭阿姨眼里都是泪光……她坐在床沿上发呆。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彭因坦不知在外面和姥姥说什么,好久都没有进来。
她把信封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才仔细看看——纸已经泛黄,还是从前远达的公务信封……看着信封右下角那一行字,她鼻尖泛酸。
字是她父亲题写的。公司名字她也从小看到大,代表了一个很长的时期。在这个时期,她长大chéng rén,也见识了什么是风云变幻、人情冷暖……
她慢慢打开信封,把信瓤抽出来。
信纸也已经泛黄了,看样子是很久以前就写好了的。
她轻轻扫了一眼信上的字迹,突然发现自己对信的内容并不在意。
房门被敲了敲。
她将信拿在手里,说:“请进。”
彭因坦端着两杯水进来,看到索锁手拿着信,问:“要不我等会儿再来?”
“不用。”索锁微笑。她顺手将信放在了床头柜上,接了水杯,说声谢谢。
“怎么不到床上歇着?”彭因坦问。
索锁说:“还不需要。”
彭因坦在床边的硬木椅上坐了。
“那些让你不痛快的人和事儿,别想。”他说。
索锁点了点头。
“这房间怎么跟我住的时候不大一样了。”彭因坦环视四周,微笑问道。
“有什么不一样?”索锁抬起头来,跟着看了看屋内的陈设——除了卧具全都换了新的,床头的花瓶里放了新鲜的玫瑰,她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可看着看着,她竟然有点心酸起来。
以前因为缺少维护的钱,很多房间她都只是想办法修修补补,尽量用最经济实惠的方式,在能力范围内用最好的、最合适的材料。她向来反对为了使用的目的将原先的建筑结构改变,甚至改变用途。这间房老早是姥姥说要给她当卧室的。房间朝阳,带着大阳台,还有很大的卫生间,里面还连着间小书房。住在这里是很舒适的。她把这间房最先收拾了出来,经常打扫,跟姥姥说把这间留着当客房,她去住阁楼,那样更方便。其实她跟姥姥都知道,她们哪里会有什么还需要留宿的客人呢……直到彭因坦出现。
“你觉得哪儿不一样?”索锁问。
“有你在的地方,是会变的不大一样。”彭因坦轻声说。
索锁沉默片刻,嘴角轻轻一牵。
手被彭因坦拉住,握在手心里。
“手这么凉。”他说着,把她的手再拉近些,给她焐热一些。
“那年去瑞士度假,我才刚刚学滑雪,一个跟头接一个跟头在练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