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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卷起手中的资料敲在阿里木的脑袋上,推了推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戴上的一副金丝边眼镜,不客气道,“现在的迪卡已经不是之前的虫了,而且根据他跟卢比的接触时间和提及对方的语言神态来分析判断,两只虫应该并不怎么熟悉,更何况,他用迪卡带来的药剂实施犯罪,不就是想把我们的视线引到迪卡身上么?你管着叫爱?”
    “他这样违背职业操守爱上自己的任务对象的几率还没有你们秦长官忽然跟我告白的几率高呢。”
    秦斯:“……”
    阿里木:“……”
    郁涉“噗嗤”一声笑了。
    秦斯冷冷地抬眼,目光简直能杀虫。
    军雌“嘶”了一声,身子一抖,耸了耸肩,继续歪倒在座椅里。
    “那么基本上排除了感情因素,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他想把最重要的猎物,采取一种最独特的手法,留到最后杀。”
    少年冷冽的声线和军雌玩世不恭的音调混在一起,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与此同时,几墙之隔的戒备森严的休息室,床上躺着的瘦骨嶙峋的雌虫,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睁开了眼。
    眼底一片混沌,如同白茫茫的雪暴。
    作者有话要说:  好几天没更了对不起我有罪QAQ呜呜呜因为要交的论文实在是太多了,但是有看留言!看到真的好有动力!太爱你们了O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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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
    “如果我是卢比的话,潜伏在监狱里足足三个月的时间,一直没有动手,直到不久前,才第一次挥下屠刀。这种情况绝不可能仅仅是为了摸清楚具体状况,一定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在影响他的计划。”
    “纠结这个没有任何意义。”
    监狱长长的走廊里,秦斯披着熹微的晨光,坐在窗台上,背后是碉堡外空旷明净,却又潜藏着无限杀机的茫茫雪原。
    他那张玉石雕琢般的脸依旧严肃而冷凝,眼底却难得地漫上了一层薄薄的倦色,只有细看才能看出来。
    “那照你说的,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就有意义了?”军雌斜斜地靠在对面的墙壁上,语气没有什么起伏。
    空气凝滞,两只虫对视着,都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当他们接到消息说迪卡的病房里发出什么异样的声音后,二话没说就赶了过去,开门后就看到穿着空空荡荡的病号服的迪卡,瘦骨嶙峋,趴在阳台上,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窗户。
    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如同地狱恶魔的呼嚎。
    迪卡打算自杀,这是卢比留下的最后一步棋。
    他准确地把握了迪卡的心理,算准了他将会在什么时刻崩溃。
    “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死去,感觉怎么样?”
    “痛快吗?刺激吗?你是不是也想上去补一刀?”
    “夜晚的风冷吧?冻到骨髓里了吧?”
    “你看着他们朝你伸出手,匍匐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血流了一地,融化了冰雪……”
    “还带着温度。”
    “而你只觉得肮脏。”
    最先被行刑的是艾瑞克,他在深夜自己走出了房间,想要按照匿名的指示再见迪卡一面,希望他能保守当年的秘密。
    没有虫知道他是想去忏悔道歉还是用下三滥的手段威胁强迫,因为他压根就没有见到迪卡。
    卢比轻松把虫放倒,在空旷而寂寞的雪原割喉放血,品尝着被行刑者残留在空气里的恐惧。
    死亡在等待天亮。
    然而在某个雪丘后,却藏着另外一双眼。
    迪卡目睹了艾瑞克的死亡,却学会在残忍的死亡中找寻到新的快乐。
    卢比对他招了招手,他就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瞳孔深处是被麻木层层隐藏的兴奋,难以自制。
    他不知道卢比为什么要杀虫,但看他杀虫是一种享受,他这样认为。
    每次卢比偷偷拿他的药剂时,他都会准时醒来,像一只漂泊无依的幽灵一般跟着他。他从来不发出任何声音,从来不对他关于杀死某只虫的行为表现出异议。
    卢比也默许了他的跟从,任由他观看自己的表演。
    他看着他杀死了艾瑞克,杀死了那个医生,杀死了罗伯特,最后屠刀落在了最后一只虫身上,皮安诺。
    这些虫他都不喜欢,看着他们死从来都无所谓。
    虫的确不是他杀的,但在某种程度上,他是精神上的纵容者,是每一次都用沉默来为卢比摇旗呐喊。
    他甚至想过,要是卢比杀完了他想杀的虫,最后可以杀了他。在他再次看到那个许多年没有见过,已经变得几乎面目全非了的所谓初恋后,他觉得自己的虫生也是时候终结了。
    畸形的身体构造和早年失败的科研实验大大算短了他的寿命,将来他大概率会以高于常虫数倍的速度迅速苍老腐败,死在这所终年弥漫着恶心气息的监狱。
    他是该感谢卢比的,感谢他给自己苟延残喘的生命最后带来了一场“盛宴”,感谢他杀了那只虫,尽管不是为了他,也算是给他报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