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皇上竟然已经到了,端坐在首位,就这样看着众人,面无表qíng。
腊月行礼之后站到了一边儿的位置上,在一看众人,都是低眉顺眼,想来也是忐忑的吧。
事qíng的发展究竟会走向何方腊月并不知晓,不过这事儿本就与她无关,她只需自己多加小心便是。至于那心里隐隐的一丝不安,腊月将其归咎于昨日的那场祸事。
没过一会儿,众人便是都到齐了。
景帝打量一番众人。
开口:想来你们也是该知晓,这次叫你们过来是因为什么。
众人都是浅浅的应了一句是。
将人带上来吧。
众人一看,竟是原本该待在冷宫的连秀云与陈雨澜二人。
在看后面,还有几个小宫女小太监。
众人竟是看到了德妃眼前的得意人儿,束兰。
眼神齐刷刷的望向了德妃。
德妃脸色一白,不过定了定心神,故作镇定的望向了景帝。
景帝也不看她。
束兰,你自己说吧。
景帝面无表qíng的开口。那声音却是极度的冷冰,束兰瑟缩了一下,脸色苍白。
主子嫉恨齐妃与淳昭仪怀有身孕,担心他日她们一旦生下皇子,会影响到二皇子的位置,便令奴婢去冷宫寻连主子和陈主子。希望能借她们的手除掉这二人的孩子,不仅如此,还能让她们以后没了怀孕的机会。
德妃愤怒的眼神儿看向了束兰: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是冤枉的啊!束兰,你是我身边的大宫女,本宫一向待你不薄,你竟是诬蔑于我,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这话喊的撕心裂肺。
景帝仍旧是不看她:继续说。
束兰倒是看了一眼德妃,不过还是继续开口,并不敢有一丝的耽搁:不仅此事。还有许多,许多都是娘娘吩咐我办的。娘娘掌管后宫事宜,还曾在白婕妤生产的时候以家人安全威胁了当时的产婆,也正是因此,白婕妤才会早产,也因此伤了身子。
白悠然霍的抬起了头,怨恨的看向了德妃,那眼神似乎是能吃人。
扑通一声,白悠然跪下:皇上,请皇上为嫔妾做主。
这声音里带着许多的哭意。
见景帝也不搭话,白悠然便是跪在那里低低的哭。
而束兰似乎是怕极,继续道:还有,还有安修仪。当初娘娘通过蛛丝马迹怀疑安修仪怀有身孕,为了以防万一,便是故意拉倒了她。这般便是想着,如果没有怀孕,也算不得什么。可一旦有孕,必然会小产。而那些能让人察觉的滑石粉也不过是故意的。不过是为了作为推脱。
这下子安修仪也跪下了。
这哭泣的声音更是震天大:皇上,皇上,臣妾的孩子,臣妾还不知晓便是已经离开的孩子,都是这毒妇,都是这毒妇啊
这厢哭的一团乱。
那边齐妃竟然在他人的搀扶下也到了。
皇上盈盈便是要拜。
在景帝的示意下,来喜连忙将人搀扶住。
娘娘可使不得。说罢便将齐妃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景帝面带关切:你这身子这般,怎地就起来了?
齐妃虽并未哭泣,但是却是一脸的哀伤:皇上,臣妾必须来,臣妾必须知道,我的皇儿是被谁害死的。臣妾死不足惜,可是臣妾的皇儿,我是qíng愿用自己的xing命来换他啊。
这话说的字字含泣。
听的人为之动容。
景帝点了下头:你放心,朕自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这场面一时倒是有些混乱,德妃跪在那里哭喊冤枉。齐妃一脸悲伤脆弱异常。白婕妤和安修仪哭喊自己的委屈与受伤。连秀云白小蝶跪在一旁瑟瑟发抖,分辨不出为了什么。
腊月看着qíng景,不安愈加加大。
往后稍微退了退,她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离她们太近了,一旦狗急跳墙,她委实是防不胜防的。
一旁的周嬷嬷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给锦心使了个眼色,几人稍微移开了些位置。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是关注在这场闹剧上,倒是也没人注意到几人的行为。
够了。伴随着景帝的一声呵斥,几人的哭声喊声戛然而止。
见景帝呵斥了几人,束兰终于是鼓足了勇气继续说:先前主子让我去冷宫寻了这连陈二人。她二人虽然被打入了冷宫,但是连秀云是连家唯一的嫡女,而陈雨澜也是如此,这两家都没有放弃二人,也在宫里为她们埋了不少的暗线。主子提出jiāo换,只要连秀云和陈雨澜利用家里的暗线将齐妃和淳昭仪的孩子去了。便是会想办法让二人离开冷宫,重新复起。
德妃在一旁大喊冤枉:皇上莫要听这小蹄子的胡言。皇上会不会将她们复起,我一个妃子又怎么能够左右。而且这二人难道就不怕被抓到?还是说,她们就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我?皇上明鉴啊。
这话说的也是有几分的道理的。
当时,当时德妃亲自给她们每人写了一封亲笔信,作为凭证。束兰鼓起勇气。
那信呢。臣妾愿意对峙。德妃大喊。
这时陈雨澜战战兢兢的回道:启禀皇上,嫔妾,嫔妾是被德妃娘娘骗了,那信,如今也是变成了一张白纸。想来也是我们傻,这德妃怎会将这样的证据放在我们手中。可是,我们真的是被迷惑的啊,请皇上赎罪。
听她这般说,德妃冷笑:既然说本宫写了,那如今怎地又是说没有,如此反反复复,皇上,可见束兰必然是被他人收买,而这几人陷害于我,其心可诛啊!
可这是偏陈雨澜抬起了头:皇上,德妃娘娘命这束兰姑娘送来了信,表示诚意。可昨晚打开一看竟是都变成了白纸,好在当时嫔妾便是心有怀疑,暗自留了一手,不然的话,想来今日娘娘竟是要来个死不认账了。
听陈雨澜话里的意思,竟是留下了证据。
德妃面色变了变,不过仍是qiáng自镇定,可也不过是这一瞬间的变化,已然让不少眼尖的人看出了端倪。
想来这几人竟是没有冤枉德妃。这事儿必然是她所为。
☆、111
陈雨澜也不是个没有心机的,可德妃自认为并不能被她抓到那些把柄,更何况,这束兰竟是将那污水往她身上泼,诚然,这事儿是她所为,可是安修仪那事儿确实不是她所为。
心里一阵暗恨,她自认为,这束兰自小便是跟着她,是她身边最为妥贴的一个人。可今时今日竟是如此害她。
德妃心里恨极。
硬声道:即是你有证据,那便拿出来,咱们对质。
陈雨澜略微扬头看向了景帝。
这模样似乎是在征求意见。
景帝点头。
原本在家之时我便是听说有一种药水,写完字后也不过三五日便会消褪,当时便是请教父亲,如若不想让这字迹消褪,可是又有何方法。父亲自幼宠我,详细的在外寻了方子。而嫔妾便是知晓了。后来德妃将这信笺jiāo予我们,我便是多有怀疑,这德妃如此谨慎之人,怎地就会将如此显眼的把柄留下。不管是不是有用,嫔妾都按照那个法子做了一遍。但是我与连秀云彼此之间也并非信任,因此我们商议,互相jiāo换彼此的信笺。如今我这封信笺自是看不出内容,但是相信连秀云那封确实所有字迹都在。
说完,她满意的看向了德妃。
如果不是她棋高一着,谨慎防范,想来今日倒是扳不倒德妃。
如今这证据便是他们的保命符,只期望皇上能够放过她们。
这个时候的陈雨澜是万分的忿恨,原本束兰找到她们之时,她也是想到了德妃可能是利用她们,
不过她陈雨澜也不是蠢货,自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这本就是个要挟德妃的大把柄。
而且本就是两人,连秀云这般的愚蠢,倒时将所有的事qíng都推到她的身上更是万无一失。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事发也不过不足一天,这她们就被掀了出来。
束兰因着不堪慎刑司的折磨直接将一切和盘托出,而她们也并没有幸免。
想到一切功亏一篑还落到今日这个地步,陈雨澜怨恨的眼神she向了德妃,半响,又转头看了眼沈腊月。
她见不得她好,旁人倒是无所谓,可是她是真的见不得这沈腊月好。
明明,明明她什么都不如她,怎地就能得到如今的地位?还有那个孩子,怎地她就没有吃呢。吃了多好,吃了多好啊!
腊月感觉到陈雨澜怨恨的眼神,心里不明白,她究竟是如何,怎地就恨她恨到了如此地步。
德妃听到了陈雨澜的话,一下子也呆在了那里,半晌没有话说。
陈雨澜与连秀云虽然之前厮打咒骂,但是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两人不管怎样都是牵在一条绳上的。
嫔妾可以佐证,却有其事。
要说她们怎就以为能够成功呢。
怕是当时便是想着,即便是不成功,大不了还是在冷宫吧。毕竟先前皇上对这宫里的女人,算的上是仁慈了,即便是查出来做了些恶事,归宿也不过是冷宫。
要说当初的宋妃被赐死,还是景帝不在宫里。
看着这乱成一团的现场,景帝看向了德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德妃看着已经被呈上来的几个证据。瘫软在地上:皇上,臣妾只有引了连陈二人谋害齐妃和淳昭仪的孩子,旁的事儿,臣妾真的没做啊。皇上,而且,臣妾虽是希望她们能这样做。可实际作出这等事qíng的,并不是我啊。
德妃清楚景帝的xing格,既然有了证据,她便是抵赖不掉,真诚认错,往日只要这般,景帝即使恼她,最后也会看在以往的qíng分和二皇子的面子上放过她。
景帝闭了闭眼睛。
终于不再多说。
想了一下,开口:德妃谋害皇嗣,打入冷宫,二皇子暂时jiāo给太后抚养。陈雨澜、连秀云身在冷宫仍旧不知悔改,杖毙。其他相关人等一律杖毙。
此言一出,委实让大家震惊,任谁都没有想到,竟是这般的严厉。
一时间都是懵在哪里,缓过来之后更是凄惨的求饶。
景帝揉着眉心,似乎对这些极为倦怠。
你们几个想来心里也是有数儿,自进宫以来你们犯了多少的错儿,往日朕总是念着还有一丝的qíng谊对你们一再的容忍,可是,朕不是没有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