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端看众人,便是更觉得虚伪异常。
就在景帝打量众人的时候,来喜匆匆进门,在景帝的耳边耳语几句,景帝眉毛皱了起来,眼神扫过众人,看的大家心里一惊。
冷哼一声:齐妃和淳昭仪桌上的醋溜鲤鱼、辣子jī丁都被人下了药力qiáng劲的堕胎之药。
都说酸儿辣女,想来不管是吃酸的还是辣的,这下药之人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胡说。
听闻此言,腊月一阵后怕,如若不是她来之前吃的多,又是喜欢巧宁的手艺。想必今日自己也未能幸免。
究竟是何人,竟是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又想到这宴席是皇上组织的,心下有了几分怀疑,便是看向了景帝。
景帝正在气恼,看着腊月看过来充满怀疑的视线,当即心里抽了一下。
她这意思,竟是怀疑他么?
虽她极快便是将视线别开,但是景帝自认为自己没有看错,心里一阵的不舒服。
月儿,你过来。
腊月听到景帝的声音,又看他的脸色,忙起身快步来到他的身边。
景帝看她这般动作,呵斥道:慢一点。有了身子还这般疾步。知不知道顾着孩子。你是成心让朕不舒服是吧?
腊月平白无故的被人呵斥了,心里委屈的紧,面儿上也有些表现出来,扬了扬头,微微福下:
臣妾错了。
景帝看她的模样,心里叹了一声,不过是个小姑娘,怎地就是这般的倔qiáng。这不过是说了一句,
她就这般委屈。果真是太宠她了。
可又看她的身子,这不过三月就已经显怀,当初齐妃可是三个月还看不出来呢。
心里又有些担忧。
见他不叫起,腊月也就这般半蹲福着。
见她一直不起,景帝可真是不知说什么好,叹口气:来朕身边坐着。你如今也不是一个人,哪还能像往日那般莽撞。朕不过稍微语气重了些,你就这般。
既然年纪小,又是怀着自己的孩子,还是多宠着些吧。
慢慢教,总会好的。
旁人哪见过景帝这般的模样儿,委实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心里暗骂这沈腊月的不识抬举。
而腊月过去了刚才那阵儿,也知晓自己是有些过了。
虽自己委屈,可是既然人家是皇上,自己又要仰人鼻息,可不就得温顺么。
定是自己肚子里这个娃娃xing子不好,不然怎会如此。
腊月偷偷将自己刚才的失常归咎到娃娃身上。
这不过是怀孕三月,她已经将嗜睡、能吃、嘴馋、脾气不好等等的变化统统都归咎到了娃娃身上。然后心里暗自告诉自己,到时候要好好教她,决计不能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景帝哪知她这些心理起伏。
就见她嘟了嘟嘴:我自己的娃娃,定会万分小心的。
这时景帝细打量她,发觉她素素静静的,未施粉黛。也知晓她这定是怕胭脂水粉对孩子不好。
你还是年幼。既然太医诊治过你无事,那你也别等在这里了,这里气息又不好。免得扰了你的心绪,再伤了孩子。先回宫休息吧。
因着齐妃出事,大家都聚在了这里,而这里又不如畅chūn阁通风,腊月确实是觉得有些闷了。
并没有推拒自己的这个优待,腊月点头:谢皇上恩典,那臣妾就回去了。
景帝看她听话,满意:来喜,你送淳昭仪回去,另外派些人多照应听雨阁,朕不想在听见任何不好的消息。
腊月看景帝倒是真心为她,心里熨帖了些。
周嬷嬷扶着自家主子,心里也是一阵发寒,如若不是主子在宫里吃了许多,今日倒是不知是怎样个qíng景。
腊月也并不揣测齐妃会如何,更不揣测她为何会中招,只是静静的往自己的听雨阁走去。
锦心等人已经听说了畅chūn阁的事儿,心里正是焦急,就见主子回来,连忙奔了过去,从另一边扶着腊月进内室。
腊月看她如此紧张的模样,摇头说道:我没有事。太医已经检查过了,出事的是齐妃。
几人也不晓得当时的qíng况。
听说自家主子没事,总算是舒了一口气,道了声阿弥陀佛。
其实腊月也是有些乏了,并不多说此事,稍微沐浴梳洗便是睡了过去。
这厢暂且不表。
而那厢自腊月离开景帝更是冷峻了些。
也不多言,就是上下打量这些如花美眷。
端看这些人,一个个自是美丽动人,可是内里却是龌蹉至极。
又过了一会儿,太医终是出来,扑通一声跪下,摇了摇头。
臣等无能,没能救回小皇子。
景帝闭上了眼睛,手攥成了拳头。
许久,睁开了眼:齐妃如何?
太医并不敢隐瞒:齐妃娘娘并无生命之忧,想来明日便会清醒。不过
太医停顿了一下,景帝知晓必然还有旁的事儿。
继续说。
不过因着这药xing霸道,齐妃娘娘怕是以后难有身孕。
此言一出,便是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景帝冷笑:不能怀有身孕,七个月大的孩子死了。好,真好啊!原来,朕便是太姑息你们了么。
景帝几乎是冰冷的看着这些女子。
一个个虽然貌美,却怀着肮脏的心。你们都回宫吧。朕也将话撂在这里,明日傍晚之前,必然要找到那个下手之人,朕必然不会姑息这次的凶手。
众人少见皇上如此态度,也不敢多做辩解,既然皇上说让她们离开,众人便是鱼贯而出。
景帝望一眼室内,低沉的开口:起驾回宫。
这一晚必然是个不眠之夜,不管是不是凶手,除了沈腊月这种怀有身孕嗜睡之人,旁人都是不能安寝,皇上信誓旦旦的说这次并不算完,明日傍晚必然查出凶手。
联想前几次的事件,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大家又觉得,说不定又会推出一个低份位的替死鬼吧。
可是再一想皇帝的脸色,就又不确定了。
不过那些小宫嫔倒是担忧起来,生怕自己成了他人的靶子。
第二日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腊月起的不算早,不过倒是挺有jīng神。
看着身边的几个大宫女都是一直守着自己,笑道:你们这是gān什么,不是都说了么,我并没有什么事儿的。
几人俱是点头,可是知道归知道,昨日的事儿那么大,她们总是担忧的。
外面可是有什么消息了?对这事儿,腊月也不是不关心的。
桃儿开口:据说昨日皇上说了,今日傍晚之前必然查出凶手,绝不姑息。
腊月对这个说法倒是持有保留态度。
这多少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了。
那齐妃呢?当时那么多血,其实腊月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想了,觉得并不太好。
桃儿迟疑了一下,不过终是回答:禀娘娘,齐妃娘娘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不过,太医说药效太猛,齐妃娘娘以后怕是不能再有孩子了。而齐妃娘娘肚子里那个,也已经去了,并没有救活。
腊月一听,吃惊不已。
她已经猜想到这孩子怕是留不住了,但是竟是没有想到,那下药的人竟是连以后都算计了么。
腊月又是一阵后怕,倘若自己真的吃了那桌上的吃食,自己如今怕也是生不如死吧?
安静的室内,景帝背手站在窗前,看着那一地落叶,他心里也是分外的萧瑟。
他不晓得,是不是他自己做错了。
曾经的时候,他想着,这只有能护住孩子的母亲才能生下他的子嗣,不然,即便是孩子生了下来,他放进诸多的感qíng,可是最后却仍旧被人算计,他该是怎样的心qíng。
可是今日,他突然间不确定起来。
这不确定不光是因为齐妃七个月大孩子的离开,还有腊月那怀疑的一眼。
她为什么会那般看他,为什么会怀疑他。
想来也是有道理的吧。
景帝握拳,面上说不出的落寞。
往日里腊月只会那般亮晶晶的看自己,一脸的喜悦,眉眼带笑。几时这般怀疑的打量。
想来也是,这宫里的孩子十有□的都保不住,他虽嘴上说命人严查,可是到了竟是不当一回事儿起来。
而这次出事又是在自己临时起意的宴席上,也难过那小娃儿那般带着怕的看自己。
又想到这幕后之人竟然是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景帝更是心里一阵恼恨。
这次能为此事算计到他的头上,他日难保不会为了旁的事算计过来。
景帝眼神锐利起来。
这心大了的人,委实是留不得的。
许是,这有些事是他弄差了。
孩子的母亲又有什么要紧,左右那都是他的孩子,孩子的母亲不能保护他,他这做父皇的竟是也不能么!
他不想按照自己父皇的那一套走,可是也不需矫枉过正。走上另一个极端。
又想了一会儿,景帝似乎是想明白了,脸色恢复了平静。
来喜。
奴才在。
傍晚将所有宫里的妃嫔都给朕聚到畅chūn阁,这事儿不需惊动太后了。
景帝似是想清楚了什么。
而各宫妃嫔听到这个消息都有些惊讶,也知晓这必然是皇上要将结果公布出来,往日这些事儿皇上都是jiāo给太后,可今日看来,竟是皇上要亲自处理此事。
不晓得是个什么结果,大家都是七上八下,说不出个所以然。
而这边腊月得知了消息,也是心里一怔,倒是没有想到,真的是皇上在处理此事。
勾了勾嘴角,就是不晓得这男人会怎么处理了。
不晓得为什么,她这心里竟是有些不得劲儿起来,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要发生似的。
看她有些心神不定,锦心不解:主子怎么了。
想到许是主子之前在畅chūn阁见到那可怖的一幕,如今有些忐忑,锦心接着说:主子委实不需太过担忧的。这次皇上必然会多加小心,主子不会有事儿的。
腊月摇了摇头,她总觉得有些心慌,说不好的感觉。
锦心不解主子的意思,不过却并未多言,安份的伺候在主子的身边。
待到傍晚十分,腊月收拾妥当,带着锦心和周嬷嬷一起来到畅chūn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