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根本救不出商珥。
她也没有点头,只握紧了令牌,继续往前走。
永延宫正殿,朱红的铜环殿门前,尸体遍地,有死士的也有金吾卫的,鲜血顺着白玉阼阶,一阶一阶得往下流淌。
火星zhà裂,四处都是烟尘,份外呛人。
姜宓捂着口鼻,闷头往里冲。
仲冬护在她身后,时不时格挡开冲上来的金吾卫或死士,短短的一路,两人身上具是沾染了血迹。
姜宓手软脚软,走的踉踉跄跄,她爬过无数的尸体,一身血污地挤进正殿。
只一眼,她就看到殿里边的商珥。
商珥单手撑头,一手握帕子虚捂着唇,时不时咳嗽两声,吐出微末血星。
他懒洋洋地看着周遭厮杀,看得久了,还颇为有些意兴阑珊的意味。
姜宓松了口气,只要商珥没事就好。
她提起裙摆,挨着墙角,正yu挪蹭过去。
冷不防耳边恶风袭来,并挟裹锋锐劲道。
姜宓茫然抬头,听到仲冬在喊什么,远处的商珥,更是脸色转瞬yin沉如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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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应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姜宓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离她最远的商殷扬手扔出一盏酒樽。
“铛”酒樽和刀剑相碰,火花四溅,并酒yè飞扬。
姜宓嘴角沾染上一滴,浓郁酒香和鲜血的腥甜味同时传来。
“噗”一具死士尸体轰然倒在她脚边。
姜宓后知后觉,手脚冰凉发软。
“大夫人,你怎么样?”仲冬及时赶过来。
姜宓吞了口唾沫,掐了掐手心,看向了商珥。
商珥咳的更厉害了,劳费了精力,他不仅咳血,耳蜗也开始流血。
姜宓心都攥紧了,她不管不顾地冲过去,飞快扶住他。
“大公子,要紧吗?”姜宓声音带颤抖。
商珥一把抓住她的手,甚是用力。
他目光奇异,眉宇浮起诡谲的yin柔:“你怎会回来?”
姜宓努力去搀扶:“大公子,我带你离开。”
商珥笑了,眉眼潋滟,灼灼生辉,竟是带出几分少有的清俊。
他道:“阿宓,我很高兴。”
姜宓正想问高兴什么,就听商珥又说:“我从前总想着要你陪我一起去死,如今终于可以得偿所愿。”
闻言,姜宓心头发毛,她木愣愣地问:“大公子,你在说什么?”
商珥神采飞扬,面容上带着诡异的潮红,黑瞳亮若星火。
他说:“阿宓你放心,一会我不会让你痛苦的,我想过很多次,只要速度足够快,刺穿心脏后,就能顷刻毙命,半点都不疼的。”
姜宓连指尖都凉透了,她头皮发麻,顶着商珥热烈的眼神道:“大公子,我是来带你离开的。”
商珥摇头:“走不了。”
这话才落,殿门的方向就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姜宓回头一看,只见身穿软甲的两队金吾卫,竟然拉着朱红殿门,试图关上!
仲冬砍翻一名冲上来的金吾卫,喘着气道:“大夫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姜宓使出吃nǎi的劲去拉拽商珥:“大公子,快走。”
商珥摇头:“迟了。”
话音甫落,殿外响起嗖嗖声响,密密麻麻宛如蝗虫的箭雨呼啸而至。
商殷宽袖微扬,罩着姜宓闪躲到角落里。
本还能在坚持片刻的死士,像收割的麦草,眨眼倒下一大片。
尔后,朱红殿门嘭的一声,彻底关上了。
姜宓眼眶干涩,她揉了揉眼睛,声音轻的不着地:“大公子,你是早就料到了么?”
商珥站的累了,他随意往干净的长案上一坐,没回答姜宓的问题,反而说:“阿宓,这是我最快活的一晚上。”
他抬手捏着她指尖,粉透的指尖肉,软乎乎的,手感极好。
姜宓低头看他,表情认真:“大公子,我不想死。”
商珥愣了下,跟着眼底浮起yin沉的狠色:“阿宓,你不愿意和我死同xué?”
姜宓抽回手,头一回在商珥面前撕下乖巧的面具。
她点头:“大公子,我死过一次了,所以我不想再死了。”
她想活着,想痛痛快快,普通而平凡的活着。
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