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细节,我要知道东西都是卖给了谁。”
仲冬点头:“大夫人您放心,婢子定然打听清楚。”
“去吧。”姜宓抬脚往五楼去,商殷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却不能当没事发生,此事一个不好,就是要掉脑袋的。
姜宓将那日的甜瓜切了,摆在白瓷金边的大圆盘里,又去泡了壶竹叶青,适才慢吞吞下楼。
一楼书房前,方圆侯在门口,他见姜宓过来,当即笑着伸手一引,示意她直接进去。
姜宓迈进门,手脚无措地站在屋中央,一时不晓得要如何开口。
身上背着秋闱舞弊主谋的嫌弃,商殷倒是难得清闲下来。
他没奏请可批,便随手拿了本兵书在翻看。
姜宓腿都站酸了,也不见他开口。
她磨蹭过去,默默摆出大瓷盘,又斟满一盏温热的茶水推过去。
商殷翻阅书卷的指尖一顿,斜眼看了眼白瓷盘中的甜瓜。
细嫩的瓜肉去皮去瓤,切成漂亮的四方形,摆出梅花状,每一小块上头,还chā着小银叉。
清甜的瓜香蔓延,惹人口舌生津。
商殷放下书卷,口吻冷淡:“你在讨好我?”
姜宓赶紧摆手,支支吾吾得红着脸说:“殷大人,不问我点什么吗?”
商殷捻起小银叉,在指间转着:“你想我问什么?”
姜宓:“……”
商殷越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更甚者连句质问都没有。
姜宓不晓得为何,她心里反而难受。
按理,她不待见商殷,还心怀怨怼,那么他要倒霉了,她合该高兴快活。
但事实上,姜宓高兴不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商殷这样的人,不该是栽在那些不能见光的小人手里。
他上辈子,可是成为了九五至尊的人哪。
“不关你的事。”商殷的声音蓦地响起,清冷如玉碎,又像是含着冰沫的清潭。
姜宓乍然回神,眼前就多了块甜瓜。
修长的手,捏着小银叉,将甜瓜送到她面前。
姜宓抬头看商殷,见他凤眸深邃,极是俊美。
她心脏重重一跳,微微乱了。
“自己用。”他说着,将白瓷盘往她面前推了推。
姜宓愣愣接过小银叉,木着脸将甜瓜塞嘴里。
清甜的味道,饱满的汁水,齿关轻轻一合,就是甘甜清冽。
味道,甚甜。
商殷又拿起了兵书,将姜宓泡的竹叶青留下了。
姜宓抱着白瓷盘,脚步虚浮得往外走,她脑子里很乱,但一细想又是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就在她要走到门口时,身后倏地传来商殷声音:“宓宓。”
姜宓手一抖,懵然回头。
商殷指尖点着手上兵书,狭长的眼尾上撩,浅棕色的瞳孔飞快蹿过一道流光。
姜宓就见他薄唇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极浅极淡地笑——
“不管我是何种身份,你上辈子生是商家人,死是商家鬼,这辈子亦是。”
宛如晴天霹雳,惊雷轰轰打在姜宓耳边,让她一阵耳鸣,忽然之间好似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商殷嘴角的那丝浅笑,在她眼里堪比厉鬼可怖。
他刚才说什么?
那话是什么意思?
还是,他也知道一些什么?
姜宓脸色惨白,似乎反应不过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商殷,眉宇间缓缓浮起深入骨髓的绝望。
不可能的!
商殷不可能和她一样死而复生,他是在诈她!
对,一定是这样的!
姜宓如此安慰自己,不敢再呆下去,跌跌撞撞跑出书房,那模样,像是身后有凶兽在追杀一般。
门口的方圆看着姜宓摇摇晃晃的,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他揉了揉鼻尖,好奇地探头问商殷:“大人,您跟大夫人说了什么?怎的大夫人像是怕的很?”
商殷头都没抬:“自然是说该说的。”
省的小兔子心眼多,总想着做些白费功夫的事。
他呷了口茶盏里的竹叶青,确信口感和梦里边的一模一样,适才满意地点头。
自商殷说了那话,姜宓惊吓过度,当晚还发起高热来,嘴里梦呓着胡话,一晚上都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