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美名其曰要去拜师学艺,学一身武艺再回来。
算算时间,姜宓也有好些年没见过他了。
杨晋看着姜宓的目光很深邃,像是闪耀着不灭的星火。
他笑了下,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她发髻:“这里秋闱,开始考武举,我就回来了。”
姜清远招呼两人坐下,给姜宓倒了盏茶:“今个也是你晋哥哥想见见你,所以才邀你出来。”
姜宓翘起嘴角,笑意软绵绵的,像糯糯的年糕。
她道:“那我先恭喜晋哥哥高中三甲。”
上辈子,姜宓一直被商殷禁在商府,压根就没见过杨晋,故而也不晓得他日后会有何等造化。
杨晋拍着胸脯,自负又傲然:“那是自然,你晋哥哥现在一身武艺,定然会拿个武状元,往后还要做大将军。”
得见故人,姜宓很是高兴,开开心心用了顿膳。
一个时辰后,姜清远该去点卯值当,索xing便让杨晋送姜宓回商府。
杨晋从善如流,一路上两人一前一后,也不曾多说其他。
眼看商府在望,杨晋看了仲冬一眼,摸了摸鼻尖道:“小阿宓,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叮嘱你。”
姜宓不疑有他,遂让仲冬先行回府。
杨晋看了看周围,二话不说拽着姜宓就往街边暗巷里去。
姜宓踉跄:“晋哥哥,你要说什么?”
两人进了暗巷,姜宓还没反应过来,就让杨晋一把壁咚在了青石砖墙上。
姜宓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杨晋将人拢在双臂下,弯腰低头望着她。
细碎的光影藏在他那双眼里,那张素来不太正经的面容上,难得生出了认真。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杨晋嗓音很低,酥酥的,像是细沙磨过指缝,“谷卿闵那个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他,但是小阿宓,我和他不一样,以前总逗你,那是我忍不住,我……”
姜宓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历经两世,很多事情她都懂。
她垂下眼睑,长卷的睫羽微颤。
然后她打断他的话:“晋哥哥,我已经嫁人了,好姑娘该从一而终以夫为天,相夫教子一辈子。”
这话杨晋听得憋屈,他不自觉捏紧了拳头,脸上头一回出现冷色。
姜宓微微一笑:“晋哥哥,我想好好过日子,你若真为我好,就别和谷卿闵一样。”
“我自然和他不一样!”杨晋脱口而出。
姜宓目光坦然纯粹:“我祝晋哥哥,日后前途无量。”
说完这话,她推开杨晋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如果,”杨晋反手捉住她手腕,“我说如果,商家败了呢?商殷再不是辅政权臣,你可愿意我帮你和离?”
姜宓心弦震动,她愣愣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杨晋。
隔着袖子,杨晋拇指指腹摩挲了下她手腕:“小阿宓,我不是单单回来考武举的。”
这话透露出的意思,太惊骇世俗了,姜宓回想了下上辈子。
上辈子商珥这会已经死了,今年秋闱,谷卿闵高中状元,并无大事发生,商殷依旧是辅政权臣。
杨晋脸上露出一种势在必得表情,他放开姜宓,摊手道:“小阿宓,商家风光不了太久,你早做打算。”
他顿了顿,又凑近姜宓,认认真真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小阿宓给我机会,一个帮你的机会,嗯?”
姜宓诧异地后退半步,杨晋的眼神太热烫,仿佛熊熊地火,狂热的要把她一并融化。
两辈子了,从未有谁用这种目光看过她。
杨晋自发后退一步,扬着下颌说:“回去吧,有事尽管差人来找我。”
姜宓慌乱点点头,揪着袖子,脚步匆匆的小跑着回府。
一直到进了府门,她不自觉回头,仍旧看到杨晋还站在那巷子里,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姜宓心肝轻颤,像被沸水烫了一般,下意识躲到朱红大门后,隔绝了杨晋的目光。
自打见了杨晋,姜宓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她不晓得杨晋要干什么,但隐隐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没过三日,京中就传出秋闱舞弊的流言。
姜宓心有惶惶,不晓得到底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