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远摸了摸钱袋子,不多,估计也就五六两。
他甚是尴尬:“阿宓,我不晓得你缺银子,今日上门大哥身上没带多少,你等着,我这就回去管你嫂嫂拿。”
姜宓弯着眉眼,软绵绵地笑了。
她道:“大哥,你还要养家,我哪里能管你要银子。”
末了,她又说:“我有些头面首饰,都是大公子送我的,我留着也无大用,所以想托大哥帮我变卖折现。”
姜清远皱起眉头:“阿宓,你将大公子送的东西卖了,他会不会不高兴?”
姜宓也曾考虑过这点:“我不是全卖,只一部分,大公子他不会介意的。”
商殷和商珥,虽说各有不好,但这两兄弟在钱财上,都甚是大度。
商珥常送她头面首饰,上辈子商殷连金屋都送过的。
后来,见她实在不喜欢,商殷遂才将那金屋给熔了,重新铸了个金灿灿的鸟笼,扔给她养雀鸟来耍。
姜清远见姜宓心里有数,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兄妹两人又说了些其他,半个时辰后,仲冬送姜清远离开。
接下来,姜宓忙活开了,她将所有的头面首饰都分批量包起来,隔几天就让仲冬带一点出去给姜清远。
等东西卖了,姜清远又将银票给仲冬带回。
陆陆续续的,不过十来日功夫,姜宓将所有头面首饰变卖一空,连带的,还有一些值钱的小把件,她一并给卖了。
林林总总,她手里能挪动的现银,竟是有一万多接近两万有余。
有了钱财傍身,心里才不慌。
姜宓还找机会,溜进止戈阁一楼,商殷接见朝臣,处理庶务的地儿。
她也没干别的,只在落地大屏风前站了半个时辰。
那屏风上,绘制的不是山水,而是一副大夏以及大夏以外的地貌舆图。
当天晚上,姜宓就亲手绘制了第二幅一模一样的舆图。
她和仲冬商量了半晚上,依着舆图,定下出关路线。
一应具备,只差一封落有商殷官印的出关文书。
这日,在仲冬从姜清远处拿回最后一笔现银,她道:“大夫人,姜大人邀约您明日去天香楼用膳,他的帖子已经送去了北厢那边。”
姜宓没作多想,再得了北厢的应允,第二日她拾掇了番,就往天香楼去。
天香楼雅间。
姜宓甫一进门,见着姜清远脸上才扬起笑,冷不丁就让人从背后猛地抱起来,双脚离地地转了几个圈。
“啊!”姜宓惊呼一声,天旋地转,腰身的双手勒的她几乎喘不上气。
仲冬大怒:“放肆!”
她正要举掌劈过去,坐在席间的姜清远摆手:“杨晋莫要胡闹,快放阿宓下来。”
姜宓惊魂未定的站稳,回头才发现身边站着个人高马大的青年。
青年五官依稀熟悉,粲然明亮的眉眼,上挑微笑的时候带着微末邪气,他穿着利落的短打衣襟,低头看着姜宓的时候,眼底都是亮晶晶的。
姜宓懵了瞬,一个名字忽的从嘴里冒出来:“杨晋?”
叫杨晋的青年笑了起来,嘴角要勾不勾的,浑身都冒着市井混混才有的痞子气息。
“哈哈哈,我就知道,小阿宓你一定还记得我。”他说着,弯下腰来双手捏起姜宓小脸。
姜宓抽了口冷气,她现在受不住半点疼,杨晋那一下,虽是没用力,但落她脸上,就像皮都给捏掉了一层。
柳叶眸顷刻泛起水雾,白嫩的面颊更是通红一片。
杨晋吓了一跳,看了看自个的手,讪讪道:“我没用力。”
姜宓揉着小脸,慢吞吞道:“晋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姜家一直住在京城以南,那一片住的要么是富户要么是小官小吏,街坊邻居其实很相熟。
姜宓幼时那会,也是认识一堆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儿。
若说谷卿闵是其中最擅读书的,那么杨晋便是最调皮的娃娃头,摸鸡偷狗,打架爬树,样样都来。
关键,他还最喜欢欺负小姜宓,但也只能他一个人欺负,若是有旁的小孩动手,他还非得把人按地上揍一顿不可。
再后来,杨晋同家里人闹了别扭,一气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