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夜行入了镇上,不一会来到衙门,汤武和以前他读过的历史差不多,官员基本没有配房产,所以不是住官府就是住衙门,这里俨然是个小兵营,官差也都住在这边,他计算过这里平日也就三十来个衙役,就算算上轮班什麽的最多就五十来人,他先前来市集时虽然没多注意,不过以往在军中业务繁杂接触到的人多,他也算小有天赋认脸很快,这些小吏超过四十以上不同面貌,算上官员配置也是五个以内,以火器的武力就算惊动邻近兵营,要脱身是绰绰有余。
他躲在暗巷行动避开几个打更的,然後从衙门後面小巷墙面相近约一人宽一脚蹬一墙,一下上了墙顶,伏着身形绕到衙门後堂。
他预判万一引起骚动指不定会让县官跑了,所以打算直接打蛇七寸。
一个翻身下了墙进到衙门後堂,推门进去发现一堆书架,却不见寝室,他皱起眉头。
仔细想想自己对於衙门的印象就是一些古装剧,那些都是搭建起来的部分场景根本不会有完整的结构,所以也无从得知这个衙门到底哪里是哪里,他只是猜测正门前半是公堂啥的,後面自然是属於居住区,不过早先他也不敢在衙门周边晃来晃去,倒也不知道究竟占地多大。
窗外有火光闪进他眼角余光,他连忙藏身梁後。
「有人在麽?」一个小吏举着火把看到门开着便走过来,探头探脑了一阵,便关门要走,林景文突然发难,一上来打向他颈侧,那人一吃痛却发不了声,当即被他拉进室内,一个小转身左脚一挑一腿立刻带上了门。
他一手拿刺刀刀尖加在那人颈上一手捂他口,悄声道:「不想死就安分点。」
他身材在这个时代堪称高大如巨人般正常一般男子於他面前都矮一两个头,身材优势压制轻而易举。
那官差年纪不大,可差点没吓破胆,慌忙点头如捣蒜。
「我要找官老爷,你给我带路,要敢胡来,我便杀你,你若安生点,待我完事自有办法与你脱身让你带些钱财回乡整个小生意做做,清楚不?」景文寒声道。
那官差点了点头。
「现在我要把你手脚缚上,堵住你口,待会叫人看到才不会以为你我是一夥,你可千万莫叫,否则刀无长眼,割了你头颈可怪不得我。」又是一阵点头如捣蒜。
景文刀尖抵住他皮肤,抽了本书让他撕了几页塞入嘴里,又扯开他腰带让他自己打了个拿人的结,反他手在背後一手拉紧。然後推他出门,让他走在自己前面,左手拿着刺刀和腰带一头,右手抽出因陀罗之叹,摆出一个中心轴固定战术的架式,他只有在电影跟网路上看过几次影片,也就学了个二二六六,大概知道基本原理。
一路走了几个转角闪过了几个人,忽然听到一声叫唤。
「张五!你做啥鬼鬼祟祟的-」话音未落,景文就往那人崩了一枪,枪声响彻天际,只见那人往後一飞撞到墙上,穴口开了个碗大的窟窿,血撒满地,跟前这个叫张五的小吏只觉得耳边嗡嗡作鸣,跟着看到来人的惨样不禁脚下一软。
「继续走。」景文冷冷道,丝毫不受影响。很快的周边便响起各种呼喊。
「什麽声音!」
「有贼人!」
「保护老爷!」
「大侠,你这是何苦,你逃不掉的……」小吏颤声道,嘴里塞了碎纸却也不大清楚。
「收声,谁让你说话了?」景文把枪口戳了他两下,「你也想在身上开洞麽?」
小吏不敢再言语,继续往内院走去。沿路上景文拿他做盾又连杀六七人,不一会到了内院,只见一个胖子穿着里衣拿着火烛从屋里走出来,身後还跟着一个披了大衣的小妾,看那样子应该就是官老爷了。
「来者何人!你、你可知道这是哪里我又是谁!」那胖子惊慌道。
景文眉头一皱。
「那就是老爷?」见小吏惊慌失措的点了点头,他一个甩手打晕小吏,取刀就往那胖子砸去,一声哀嚎,刀把不偏不倚的砸在他膝盖上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可恶,电影里面的飞刀果然是没想像中这麽简单,但那胖子吃痛还是往地上一跌,那小妾惊叫一声,往旁边躲去。
「我不杀女人,还不快滚。」景文喝道,那女子仓皇逃了去。
「我可是朝廷命官,你敢杀我,定叫你满门抄斩!」那胖子大叫一声,捡起刺刀又扔了回来,景文反手接刀,手上被划了一口子,连接刀都这麽难,景文完全不以为意,故作镇定的把刀收好,朝着那胖子旁的柱子就是一枪,崩掉了个碗大的洞,吓得那个胖子县官膝盖一软倒在地上。
「托你的福,现在便只杀我一人就是一门死绝,你大人还真是好大官威啊!」他寒声道,往那县官脸上甩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呼得他是鼻血直流,数齿落地。
「……你、你究竟意欲何为?」县官颤声道,完全不解怎会飞来横祸。
景文冷笑一声,动手扯下倒在一旁的小吏手上腰带,把胖县官两手负背绑到柱上,脱了那小吏一只鞋,扯下足袋塞到县官嘴里,那县官见状又是一阵憋屈,但来者不善凶器在手却也莫可奈何。
景文看看四周,又脱下小吏外衣,往县官身上一罩,拉紧两只袖子在柱子後做了补强,还特别注意没能勒死那只猪。
「大人,得罪了,咱们的事稍後再议。」景文眼眸中闪过一抹寒光,敢情你得罪的还不够麽,县官差点没被小吏足袋给噎死。
只见那林景文往柱上横梁一跳一勾一个摆荡翻身上了屋顶,扯起喉咙大喊。
「刺客在内院!快保护大人!」
紧接着他抄起湿婆之吼,喀嚓一声上了膛,本来院内四处奔走的脚步声一下子往县官这边集中过来,他一枪一个连杀抢进来的四人,立刻转移阵地,一边往湿婆之吼填入子弹,这种弹仓式的给弹模式缺点是要一发一发装,优点却是不用管弹匣是否还有余弹便可以装填。他翻身下到内院外,从後面s杀了鱼贯而入的三人,各个都是直接往头上招呼。
「贼人休逃!」一声怒吼在他背後响起,但他早听见脚步声,一个回身往他脚上就是一枪,崩得他直接右脚膝盖炸开,倒在地上哀嚎,他视若无睹,往屋顶又是一攀两步上,伏在屋顶又连杀五人,换了一个角度又再杀四人,然後在屋顶上蹦跳了几步,又接连两个转身连杀八人。
算了算除却那个被他扣押的张五,竟也杀了三十二人,他走到那个断了腿的饵边,那人痛晕了去,他掏出刺刀往他颈动脉一抹,三十三。此刻夜晚又安静下来,应该没有了吧,他在衙内又晃悠了一下,找来了一条麻绳,又往县官内院走去。经过茅房看到一个装水的大瓮,心生一计,又走了过去,却听见茅坑似是有人,有牙齿打颤的声音,他懒得开门,对着就是一枪,只听得一声噗通,应是那人屍身落入粪坑。
他当即用麻绳在瓮口打了个结,拉着扛到背上往内院走去,一进内院,张五这时居然已经醒转,还挨在县官身边解开一个个结,景文一挑眉,大步走上去对着他颈上就是一刀。
「你不是说会……放过我……」
「我说让你回老乡,想啥呢?」景文淡然道,眼见最後的希望惨死面前,县官又是一晕。
景文趁着这个时候,用麻绳一头绑着门上横梁,另一头绕过屋檐下的横梁做个粗略的动滑轮,把胖县官的脚用一节短的麻绳绑着另一头就绑个圈让主绳穿过,再拿张五来吊主绳另一边做锚,把瓮放在县官底下,然後就把那胖子吊起来,让他头就离水面一点高,放下让他吃水,那胖子吃水马上惊醒,开始胡乱挣扎。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徵粮队,现在,往哪里去了?」一把将他从水中拉出来,景文冷冷地说。
「……你、你找徵粮队做什……」
「大老爷,请你尊重自己,我是提问的人,你只要回答就好。」景文似笑非笑。
县官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又被泡了一阵水,很是随意的被拉上来。
「怎麽,想说了?」景文挑眉问。
「……大爷,徵粮一事实属军务,我这也就只有一纸公文,抄录徵粮何时到来,约略又是往着何去,路线怎麽走,根本不可能知道太详细,你便是剁我千刀,不知便是不知,又岂能妄加揣测?你又要找他们做什?」胖官哭道,看来不像有假。
「我要做什於你何g?公文呢,还不给爷交出来?」
「……在公堂上与其他公文一起收着呢,你大人有大量,倒是先放我下来啊。」县官哀求道。
「也好,你便给我取来。」景文又是一个放手让他落入水中,抄起官刀斩断麻绳,让他整个人摔下来砸了整个瓮,狼狈不堪。
「好,如此甚好,你可以走了。」拿到公文後,景文看了看像是有些满意,对着县官咧嘴一笑。
「谢谢大爷、谢谢!」
「快滚罢!」待那县官一转身,景文对着他背後又是一枪,眼中满是怒意与血丝。这公文果然资讯有限,上面就载明这徵粮队几时到达何处,哪些县衙各自负责何项辅助与额外徵收物。并且只有一个地方是要协助徵军妓,而那却是一个距此百里北方的县,如此看来,自己的妻子被混入青楼女子马车完全是一宗一时兴起的强抢民女。
他从衙门牵走了七匹官马,洗劫了一些财物。
出了镇子不久,他忽然一阵恶心依着路旁一棵大树,大吐特吐,胃里不断翻搅着。他还是第一次杀人,第一个之後到最後一个其实差别倒不太大,就与削苹果没多大差别,一旦上手了,接下来不同的便只剩数字而已,其实第一个人那惨样已经让他老大不舒服,只是肾上腺素发作加上那股怒火让他撑着做到最後,一旦放松下来,那股被压抑的後劲返馈回来也是一番折磨。
一路摇晃来到与老四约的破庙,然後坐卧下来,空手接飞刀的伤现下都已经凝固。
他独自一人躺在这里,感受空气中弥漫着的肃杀之气与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