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海关以后,越往北走越冷。距离辽阳百里左右有最后一个驿站,其余的驿站都被张大人下令暂时关闭了。百姓也都或去了广宁卫、辽阳城或是盖州卫。微臣带着禁军护卫,在途中荒废的村庄滞留了一夜,然后起早冒雪赶到了辽阳。”
颜继祖见天子有兴趣听,就把自己在沿途所遭遇的前所未见的大雪、在白杆兵营中审讯jiān细的那一夜事情,慢慢讲给天子。
“微臣与禁军的刘千户、魏千户不敢下死手刑讯那宁完我和马国柱,怕他俩出意外耽误张巡安的大事儿。可第二天,张巡安和侯总兵狠狠的一顿军棍打下去,那俩jiān细问什么就说什么。还是微臣顾虑太多了。”
“可有bi供的情况?”朱由校见颜继祖怎么说,自然要问上一句。
“陛下,在捉到那俩祸首之前,侯总兵问了一天,从前一夜被捉的动手的那百十人的口里得了供述。微臣与刘千户、魏千户也提审了其中的一部分,做了jiāo叉的印证。证实是宁完我出的主意,马国柱为首做的事儿。”
朱由校见颜继祖说的有条理,点头认可。张问达没想到自己以为有点儿执拗的小御史,这么会说话!这么快就能抓住天子的心思。
黄克缵和乔允升来的很快。朱由校让太监把案卷抱给他二人、让颜继祖讲了辽阳发生的事情。又把张铨的折子给黄克缵、乔允升传看。
黄克缵看完张铨的折子递给身边坐着的乔允升看。他手抚案卷慎重地说:“陛下,老臣认为张宇恒的处置很妥当。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宁完我和马国柱该剐。其余涉事的几家,即使是耿家的知情不报也该同罪。
但老臣想在看完全部案卷之后,再决定是否要需要派人去辽阳提审同案犯。毕竟这关碍的是几百条人命的事情。”
朱由校点点头。
所谓“老臣谋国”说的就是黄克缵这样虑事周全的人。
那大大小小的十几家晋商,疑犯都是提到京师里。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反复jiāo叉核对了,才最终定下了没有冤判、没有错杀的凌迟、砍头、鸩杀、流放充军。
“黄卿,事情jiāo给你,朕是相信你们刑部的。此事抓紧去办。不要漏过一个,也不能错杀一个。但是派人去辽阳前要与兵部商议,免得遭遇建奴的游骑。”
黄克缵和乔允升立即站起来对天子的信任和关心表示感谢。见天子再无吩咐了,四人行礼告辞。
此时的英国公和定国公,正在五军都督府里问回来缴令的刘千户、魏千户,听了二人说的辽阳的城防、还有禁军那六千将士与白杆兵的配合,以及对辽东当地军卒的防备。
英国公心有忧戚。
等定国公把事情都问完了,他赞了俩人差事做的好,叫过来军中的书记,给二人的考绩记上一个优,然后放了他们这百名禁军五天假。
刘千户、魏千户听说在考绩上能记上一个优,还可以回去休息五天,兴高采烈地回家休息了。
“老徐啊,我怎么觉得辽阳军卒之间有这样的防备,心里的感觉很不好啊。这不是等于城防只有白杆兵和禁军了?加起来才一万四千人。辽东的那些军卒要是在建奴围困的时候哗变,还不如普通百姓被拘在家里呢。”
定国公觉得英国公说的很有道理。
“张铨不会激化辽东兵与他们两军的矛盾。要依我说辽人守辽土的提法,也好也不好。像辽阳现在出的这事儿,处置起来就缩手缩脚的。不能像处置晋商一样,把涉案的掌柜还有伙计一起砍了。要估计那些掌柜和伙计在辽东的亲眷,免得激起不必要的麻烦。唉。”
“可辽东太寒冷了,调南边卫所的军卒,还要去习惯辽土的天气。”
“英国公啊,白杆兵都能在去辽阳坚守,那不也是南方人?你什么时候婆婆妈妈的了。”
英国公一笑,自己是有点儿想的过多了。
“该把辽阳的守兵换换了。换去南边,就是与建奴有瓜葛,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英国公和定国公俩人很快就调换辽阳的守军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可是天下的事情往往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