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上了,沈阳和奉集可能已经易手了。没了沈阳、奉集成犄角控扼抚顺,辽阳被建奴得去了,失去辽东也是早早晚晚的事儿。”
杨涟对熊廷弼的辽东策略钻研的很深透,他点点头说道:“熊经略大才,才能守得住辽土,换任何人都是不成的。”
左光斗附和着点头。经过萨尔浒的战败,朝廷官员一反过去对建州女真的轻视,开始重视甚至有惧怕的隐xing心理。大明多少年没有过的惨败,六七万的将士捐躯毙命于一役,损失的军需辎重更是难以计数。
打击太大,骄傲的大明臣子有一个极端转向另一个极端。
熊廷弼却突然转了话题,“二位来时可遇到快马往京师送信的信使?”
“遇到到几起的。有什么不妥当吗?”杨涟虽这样问,心里想的却是难道我们俩,还敢把信使拦截下来看送回京师的军报?要是兵部尚书还差不多。
熊廷弼道:“辽东巡抚、副经略周孟泰的母亲去世了。他也是才得了信。已经向朝廷告假要回洪洞县按制守孝。唉,天有不测风云,不知道辽地再派谁来做巡抚啊。”
熊廷弼惆怅叹息,但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
杨涟轻声说道:“陛下要辽东稳定,不肯因人为因素致辽地有任何不安。辽东需要周巡抚稳定民政、参赞军务,未必会同意周巡抚回乡守孝。”
这是杨涟根据与新帝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而推测出来的。私下揣测圣意的事情,论起来是违制,可是谁没干过呢。
熊廷弼听了杨涟的话,眉眼立即鲜活起来,末了强自压制住欢欣,压低了声音说:“老夫与周孟泰协作无间,甚是害怕换了巡抚,若民政、军政之间起了龌蹉争执,怕就不能全心力地在军务上。”
杨涟和左光斗立即称赞熊廷弼全心为军国考量。实际上俩人都知道熊廷弼的脾气不和人。来的路上俩人就商量好了,坚决不因任何事与熊廷弼争辩、争吵,俩人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安抚熊廷弼,免得他被姚宗文等人的弹劾激起牛xing,拿朝廷大事儿置气。
几人说着话,就到了经略衙门。巡抚周永春带着衙门的所有官员,已经摆好了香案。驻守沈阳千户以上的将领,听说有钦差来传圣旨,也都聚集了过来。
杨涟在香案前站定,待所有人都跪好后,才大声宣读了圣旨。
圣旨的内容一部分是赞扬辽东的将士守土有功,天子赐内帑金万两赏赐有功官员,抚恤阵亡将士遗属也赐予了万两内帑金;另一部分内容是肯定熊廷弼安辽策略,再就是为了表彰熊廷弼安辽战功,特赐麒麟服一件,美酒十坛。
杨涟读罢圣旨,在众人谢恩后,将圣旨卷起来,走过去虚扶起熊廷弼,将圣旨jiāo给他。
“熊经略、周巡抚,下官带来的那十几辆大车,都是天子从内廷所出的财物。林林总总还有一些yào材和成品的伤yào,就没有写在圣旨上了。下官这里有内廷给的清单,你们派人来点收。”
杨涟的声音不小,在场的官员将领听得很清楚,各个在惊讶之余,围去了那十几辆大车。什么时候天家这样想着将士了?
舍得用内帑金奖赏,还舍得从内廷出yào材、成品的伤yào。要知道内廷出来的伤yào,那都是能够去腐生肌的啊。
熊廷弼看众人围的不像话,大声呵斥起来。
“你们没见过银子还是没见过yào材啊?”
周永春笑着对熊廷弼说:“飞白兄,他们也都是高兴的。天子是首次赐yào呢。喂喂喂,那些伤yào你们不能这样抢啊。等点数清楚了,受伤的人按伤势领yào。”
那些将领被周巡抚说的笑起来,七嘴八舌抢着说话。
“周巡抚,你放心,下官会看好伤yào,不让坐衙门的抢了去。”
气氛欢愉了,熊廷弼笑骂几句,与周永春一起邀请杨涟和左光斗入衙门喝茶。
杨涟和左光斗在二人跟前,不论是年龄还是科举都是小字辈,再三谦让后,还是熊廷弼领先进了衙门的后堂,与周巡抚左右居中而坐,杨、左二人分坐下手的左右。
喝了一轮茶,熊廷弼毫不掩饰地问起京师弹劾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