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涟和左光斗看着沈阳城墙上的战后余痕,看着排队经过搜捡才能进城的百姓,时不时的就有健壮的男子被拖到一边,被军卒仔细盘问。
紧张的局势,让他们这些号称是钦差的百余人、几十辆大车组成的车队,也没能直接进了沈阳城。守着城门的百户,派军卒往军中送信,要求上级军官派人来核实。
“二位大人,不是小的不通融,实在是战时有军令不敢违。”
杨涟和左光斗想与那百户继续攀谈,问熊廷弼治军之事。不料那百户看二人的眼神都变了,不用说就知道那是开始怀疑他们为假冒的钦差。
那百户干笑着:“大人既然到了城门,经略府很快就能派人过来迎接。不如到这边坐着谢谢。”
杨涟和左光斗反应也不迟钝,看着持刀荷qiāng围过来的这一大群军卒,只好命令跟过来的护卫军卒不得轻举妄动,老实地站到那些刀qiāng的包围圈里。
还好熊廷弼来的够快,远远就认出被刀qiāng包围的杨、左二人。他哈哈哈朗声大笑,“文儒、共之,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军情啦?”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辽东的背景jiāo代的比较多
实话说大明对女真各族的政策有点儿小人心
第785章 木匠皇帝40
杨涟和左光斗看向跳下马、迎着阳光大步流星走过来的熊廷弼。周围所有的人、声, 仿佛一瞬间都流逝了生命力, 都成了衬托他的背景,让这个昂藏矍铄的老者身上,凝聚了所有的注意力。一些民众甚至匍匐在地上磕头,口里喊着“大人庇护辽地, 恩德齐天。”
熊廷弼几步到了俩人跟前,深陷的眼窝, 憔悴的脸色, 无不显示着他还没有从大战中恢复过来。
杨涟双手抱拳,对熊廷弼道:“熊经略,下官有圣旨在身,恕不能全礼。”
左光斗则后退半步向熊廷弼深深地弯下腰,“下官左共之拜见熊经略。”
熊廷弼则抱拳深深施礼,“刚刚击退建奴,故城防检查严格,还请二位莫怪。”
敢怪么?
虽然护送他俩的禁军百户已经递上兵部的勘合做身份证明,但那百户就坚持钦差之事做不得准,然后他俩只是问两句前些日子的大战,就被人刀qiāng相加地围了起来……杨涟和左光斗虽猜出那百户是有意的, 这时候也只能秘着心思赞那百户把守城门的认真态度可嘉。
熊廷弼带了百来位骑马的护卫, 两伙人合到一处往衙门去。熊廷弼嘶哑着嗓子大声地喊话。
“文儒、共之,你俩别看我的护卫带的多、排场大,实在是老夫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遭遇了数次的街头刺杀, 而后不得不多带着些护卫了。”
杨涟惊讶,“沈阳城里也不安全?”
熊廷弼冷笑。
“建奴派了不少的jiān细混进了辽地各个城池。若不是老夫谨慎、命不该绝……”
熊廷弼摇头唏嘘,“早就不知道坟头的草有多高了!”
左光斗也诧异地问:“怎么建奴如此猖獗?”
熊廷弼点头。
“确是如此。你们在辽东多待几日,就会看到城里的军卒搜扑建奴的jiān细。有辽人、有女zhēn rén、还有蒙古人,防不胜防的。你们在城里也要多加小心,老夫已经折进去几个护卫了。要不是在建奴攻城的时候,派了军卒守卫城里的各条街道,还下了戒严令,百姓上街就格杀勿论。可能我们的将士在前面守城,后面的jiān细就敢搞里应外合了。”
熊廷弼这话就出乎杨涟和左光斗的意料。
二人吃惊地瞪大眼睛,异口同声问道:“那岂不是很危险?”
熊廷弼沉重地应道:“是啊。所以现在对进城之人审察的很严格,凡是手上的茧子是拉弓shè箭、或者像是cāo练刀qiāng磨出来的,言行举止不像农夫的,都要收容甄别后再许其亲友作保。不能提供亲友作保的疑犯,十个里有九个是建奴的jiān细。
唉,如今建奴已经成势了,这守城还要防备城里作乱。也亏得老夫有先见之明,来了辽东就先加固了辽阳、沈阳、奉集的城墙。不然单看这几个月,以努/尔哈赤对沈阳、奉集出动的人马,真要是被他们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