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步子,踏在这长长的宫道上,稳稳当当。
而她的身影,在这夏日当空的照shè下, 却愈发显得挺直与孤傲了。
阿房宫,仍是王蕙的住处,半点装饰都不曾改...
只是,如今这阖宫上下,都要改唤她一声“太后”罢了。
赵妧往里去的时候,不见王蕙。她也不曾过问女侍,便往后院走去,两边站着的女侍瞧她走来,一面是屈了膝,恭声与她请安。一面是抬手打了帘子...赵妧迈步往外走去,入眼的首先是她旧日爱玩的那架秋千,如今正随着风一晃一晃的轻轻摇dàng着。
她看着看着,仿佛就看见有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小姑娘坐在那秋千上。
那是年少时的她,而她的身后是少年模样的赵恒,正一下又一下推着她,满院子里都是她那清铃似的笑声...
赵妧的眼滑过去,她的父皇与母后,还有谢娘娘...他们三个人正坐在那银杏树下,一面下棋,一面饮茶,端的是和风日下,清俊肆意。
而后,他们转头看来,笑着喊她,“晋阳。”
晋阳...晋阳?
她再看去,却只看见她的母后,独坐在那银杏树下斟饮。
原先父皇与谢娘娘所坐的地方,如今却已空空如也...
而那轻轻晃dàng的秋千,无稚女也无少年,唯有暖风吹得那架秋千随风浮动。
赵妧心里闷闷的,面上却强撑着笑。她走到王蕙的跟前,蹲下来,柔声与人说道,“母后,您又再喝酒...”
王蕙低头看着赵妧,手中仍握着那盏酒,良久...她才伸手放在赵妧的面上,开了口,“你来了。”
赵妧弯了眉眼,点了点头,伏在人的膝上轻轻蹭了蹭。
王蕙把酒盏搁在石桌上,如往日一般,疼爱的看着这个you nu,“往后...哀家只有你了”
赵妧仍乖巧的伏在人的膝上,闻言才抬了头,轻轻笑着,“母后一定是醉了,您怎么会只有晋阳呢?您除了我,还有哥哥...我们都是您的骨肉。”
“是啊...”
王蕙抬头,看着那无边无际的天空,良久才开了口,声很淡,“还有你那位哥哥。”
赵妧拢了眉,她不清楚母后是怎么了...
只是觉着,有些奇怪。
奇怪母后对哥哥的态度,也奇怪哥哥近日不知怎么回事,面色也不大见好。
她问了好几回,却只从人嘴里听来几句,约莫是说近日忙碌,没怎么睡好...
再问下去,却是什么都不肯说了。
赵妧握着王蕙的手,拢了一双眉,思来想去还是轻声问了,“母后,可是哥哥...惹你生气了?”
王蕙低头,她的手轻轻拂过赵妧的眉眼,说道,“没有,你哥哥...又怎么会惹我生气呢。日头大了,进去吧——”
她说完这句,便扶着赵妧,站起身来。
王蕙一面是往前走去,一面是开了口,与赵妧说了话,“你在宫里待了也有不少日子了,今日,就回去吧。”
赵妧的步子一顿,看了看她的面色,撒起娇来,“女儿自出嫁后,就没好好在宫里待过。如今...您就让女儿再多待几日,好不好?”
王蕙看着她,也停了步子,她伸手拂过赵妧额前的碎发,开了口,“母后知道你的心思,只是,晋阳...有些事,只能等,慢慢等。等岁月过去,等时光荏苒,等我放下。”
“可是...”
“你不必说了——”
王蕙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止了她的话,不再看她,“等用完午膳,去与你哥哥说一声,就走吧。”
她这话说完,便重新提了步子,往前走去...
赵妧看着她的背影,终归还是随了人的步子,一道去了。
等用完午膳,王蕙果真不再留她,也不与她说旁话,自往里屋歇去了...
赵妧在外头瞧了好一会,也没瞧见人出来。只好招过人身边的近侍,嘱咐了好些话...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外去了。
如今日头已愈发大了,赵妧坐在辇车上,往赵恒那处过去,四惠便在边上轻轻扇着风。
赵恒如今就住在大去宫,旧日敬帝所住之处。
赵妧到那处的时候,赵恒正在外殿处理政务,便让人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