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后,初春笑着道歉:“不好意思,来晚了。”
“和我有什么好客气, 走吧。”谢星临顺势拍着她的背, 将她往里面带。
他们确实不需要客气。
毕竟是关系不错的好朋友。
三年前, 初春刚来到美国,在异国他乡孤苦无聊,王家还限制一定的自由, 她不能乱跑, 只能呆呆望医院外面的风景。
那时, 谢星临因为和黑人打架他也被限制在医院,住在初春隔壁。谢星临这人不怕生不见外,听说是国内的妹子,便过来搭讪,绘声绘色讲着自己一打多的丰功伟绩。讲完后他发现她一句话不说,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望着。
原来是个哑巴。
和谢星临以前认识的女孩不同,初春安静, 温顺。虽然不会出声,但每天都很喜欢笑,眼眸像婴儿般纯粹,笑起来又纯又美。
后来谢星临才知道,其实那时的初春并不开心,可以说很难过,因为处于疗伤+失恋的状态。她喜欢笑,不过是不想让家人担心。
这样老实乖巧的小姑娘,给谢星临再借五百年,也不会随便招惹。
但出院后,谢星临意外接到初春的电话。
她能出声了,并且问他,附近有没有好玩的地方。
这算是问对人,谢星临从小到大,刮风下雨不耽搁他吃喝玩乐,结实各个圈子里的人。那会儿他爱玩冲浪,但那么危险的运动,他没介绍给她,组织朋友干脆来场极地游。
顺其自然地,两人逐渐熟悉。
谢星临生性就爱玩,骄傲又薄情,身边不少女孩,但没见他有过大爱,动过真情,初春的出现,算是他人生的转折。迄今为止,让他印象最深仍然是那一次,他们在大雪山滑雪时突遇雪崩,所有伙伴都逃之夭夭,他为救人被积雪困住,醒来时发现只有初春像只冻企鹅似的围在他身边。
她把口粮和水都喂给了他,让他保持体力,一起等待救援。
比起往年的□□,他们那次不算什么危险。谢星临甚至很清楚,哪怕换成别人,那丫头也会那么做,但仍然无法阻止他尘封二十多年的那点柔情像雪一样化开。
他们后来玩过很多地方,和其他小伙伴一起,纵情玩乐,挥霍青春时光。
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自由下去,但前不久,初春对谢星临说她要回国了。
之前她有回海城探亲过,但这次回去可能会一直留在国内,家里人希望她能稳定下来。
听她说再不回来,谢星临闷头闷脑喝了两天酒,做出一个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的决定——他鬼使神差也回国了,理由还是鬼扯的探亲。
回来好几天,谢星临才知,本该在海城的初春竟然也在安城,于是约她见面。
见面的这家日料店是东京一位老板开的,主打高消费人群,由顶级厨师用时令食材现场烹饪,耗费不少时间,因此留给他们富足的谈话机会。
入包间的座,谢星临先开口:“要是知道你在安城,我早就见你了。”
初春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你是安城人啊。”
两人对彼此的了解仅仅是在美国的身份。
谢星临只知道初春家在海城。
而初春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或者说,因为圈子里权势钱势子弟太多,大佬云集,没人会关问对方的出处。
要不是上次聊天,初春自爆位置,他们还不知道两人都在同城。
“虽然我是安城人。”谢星临说,“但我并不了解这里。”
初春好奇:“你从小就去美国的吗?”
“嗯。”
“为什么?你舍得离开家吗?”
“这……”
以前的事情间隔太久,谢星临不太记得了,只知道父母离婚那段时间,家里一团乱,爷爷还擅自主张要给他订娃娃亲,于是在父亲的建议下,用最快的时间逃离安城。
就像自由的鸟,飞出去后不想再回来。
“不说以前的事了,说说以后的打算吧。”谢星临稍稍侧过身子,这样方便和初春对视,“你家里人有没有逼婚?”
“别提了。”初春喝了口饭前饮,“我刚回海城外公就催我结婚。”
“那就好。”
“?”
“我是说,逼婚这种行为,不好。”但是如果病急乱投医,投到他这里的话,那可真是绝妙。
谢星临对自己还是颇有信心的。
通过这几年的观察,初春最亲密的男性朋友只有他,唯一算得上情敌的是她心中的那个男神白月光,但按照他二叔的话来说,喜欢十多年都没在一起,以后更没可能。
趁着初春去洗手间的时间,谢星临给谢宴打了个电话。
谢星临:“二叔,你知道安城哪里有卖花的吗?”
彼时的谢宴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另一个包间,和卫准一起吃饭。
谢宴看了眼卫准问:“你知道哪里有卖花的吗?”
“你开窍了?”
“星临问的。”
安城的花店,卫准有所了解,毕竟每个节日都要送给路遥一套化妆品以及各式各样的鲜花。
他点出几个规模颇大,可以预约大量订购花束的花店。
随后,卫准又叹息:“你侄子都知道送花表白,你还没点数。”
谢宴睨他一眼,没搭理,把卫准说的地点报给谢星临。
谢星临:“好,我知道了,谢谢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