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的穿着与巴黎的夏日很搭,牛大王今天穿的不太rapper——这一年来,他很多时候更像一个商人,今天也如此。
朋羊戴着棒球帽和墨镜,她都不打算摘下。她原本也不打算说话。
但琳达在酒店的电梯口跟她说:“看来你还不知道,你昨晚从喻子翔的车里下来,被拍到了。《太阳报》非常兢兢业业,你在八卦头版。”
牛大王朝朋羊撇嘴摊手。
朋羊稍微愣了下,但她马上不在乎地说:“他只是送我回酒店,我们没什么。”
琳达和牛大王的目光不约而同瞟向朋羊身后。
朋羊转过身,见到了好像很久没见,实际只是过了半个月的,前男友,皮埃尔荣凯。
第45章 C43
五个小时前,在马德里巴拉哈斯机场,皮埃尔体会到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心情。
在过去的那个赛季,对的,是赛季,作为一名职业足球运动员,很多时候,对时间的概念与计算,不是以年为单位的,而是以赛季,当皮埃尔来到这座机场,如果他没有跟随球队,那他不是怀抱着狂喜就是怀抱着悲伤。
而无论是狂喜还是悲伤,只与一个人有关。
皮埃尔从小到大看过不少爱情电影,但他直到上个赛季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在爱情电影里,机场总是承载着那么重要的戏剧转折。
重逢与别离,起飞与降落,是人生一个又一个阶段。
皮埃尔戴着耳机,他此行的目的地是巴黎戴高乐机场,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他在巴黎将会见到的人,是过去的那个赛季带给他无数狂喜与悲伤的人。是过去的两周,他不愿想起,但每每想起就会痛的人。
但是,他知道,接下来的这个赛季,他不用再经历狂喜与悲伤的往复。他只是不知道,痛感何时会消失。
幸运地是,他仍然很年轻,年轻意味着有大把的时间,有大把的时间意味着可以犯错,可以修正,可以成长,可以等待。有大把的时间还意味着可以伤透心,也可以被治愈。
无论是足球还是爱情。
噢,这些都是狗屎。皮埃尔想。爸爸妈妈、所有的朋友,还有俱乐部和国家队的老板,说的话都是老生常谈的狗屎。
他不想不尊重他们,但真的都是狗屎。
媒体们和名宿们是怎么说的呢?
荣凯点球射失,但我们不该责怪他
——《队报》
维埃拉:荣凯还需要学会组织球队,齐达内不是这么踢的
——《法国足球》
这一夜,我们告别了决赛,但我们还有梦想
——《巴黎人报》
普拉蒂尼:我也罚丢过点球,这不算什么,法国没有输
——《RMC体育》
不管是哪个,皮埃尔都想大笑。令人遗憾的是,他真正想的,是作为冠军那样去大笑。而不是一晚又一晚地被罚丢点球那一幕纠缠。
事情还能更糟糕吗?
皮埃尔觉得不可能更糟糕了。在被欧洲杯决赛拒之门外后,他连BY都失去了,或者说他放弃了,那事情还能糟糕成什么样?
爸爸妈妈说,至少他是健康的,至少世界大约和平……
不能再说是狗屎了。爸爸妈妈说的当然没错,但人类是贪心的。
事实证明,事情能更糟糕。
当皮埃尔荣凯低调抵达戴高乐机场,他看到了这样一则新闻,不是他主动想看到的,但会有人来告诉他,不止一个。
那些人是谁,重要吗?或许重要。或许他们在幸灾乐祸,或许他们在落井下石,或许他们当中真的有人关心他。
皮埃尔非常确定的是,经纪人雷诺在乎的是利益和名声。
【OldfrieogetherButNOTintotalBroadDaylight】
【老朋友相聚?但可不是完全在光天化日之下】
显然,《太阳报》这标题充满调侃和暗示,而且,把BY的热单“BroadDaylight”用了进去。
一部分内容援引了近一年前的那次报道,子翔和BY二人在中国的选秀节目里的交集再次被拿了出来。甚至,最近BY和子翔前任Jinglan的一些碰面,也被放到这个专题里来进行讨论。
配的照片是,午夜时分,伦敦街头,BY和子翔两人在黑色的兰博基尼里。还有BY下车的照片。
照片上,她穿的很性感,引人遐想,像是去约会。
尽管皮埃尔的理智告诉自己:他们不会这么做。
两周,仅仅两周。
真的只过去了两周吗?
皮埃尔站在酒店的电梯前,感觉像是过了一整个世纪。
这该死的电梯应该有个铁门才对。
皮埃尔在朋羊转头的那个刹那,有诸多的想法,譬如转身就走,譬如装没看到她,譬如给她一个轻蔑的眼神,譬如用法语说一句日安,譬如用中文说一句对不起,譬如什么都不说走过去吻她,狠狠地吻她,让她记起来他们之间数不清的热吻和他给她的高潮。
不过,实际真正发生的是,皮埃尔朝那个火辣女孩儿微微笑了笑,他很礼貌地询问:“我可以跟你谈谈吗?”他记得他不能叫她宝贝了。他记得一年多前,在拉斯维加斯的泳池边,他也对她这么微笑过。是有一点生分的和伪装的微笑。那时候,他的心狂跳,这一刻,同样如此,可还伴随着疼痛。不对,他的心碎了。他搞不清是什么时候碎的。反正不是她在O2的那个夜晚。绝对早于那个被他在p上定格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