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尚早,我在此地积势,大约过四十九日,这四十九天,一个半月的时间,就是我教你的时间。”
“本来我就想随便教你两下应付了事,但看你这么用功,实在不好撒手不管,我这人比较喜欢管闲事,我师傅常常骂我是吃饱了撑的。”
“现在打拳的人没有多少了,当然在行当里看来遍地都是,实际上,与过去相比实在是少了太多太多人,一些拳法已经没落,甚至彻底消失了。”
与王青帘告别,孙长宁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临走时王青帘告诉他,不要坐公交,最好是走回去,路上呼吸不要乱,要均匀,等到了家,大概酸痛就会消失大半。
孙长宁按照王青帘的讲法,一路上对照着运气,调整自身呼吸,走了大约一公里,身子便开始发热,他以为是正常走路的反应,却发现有些不对,自己的呼吸异常顺畅,而脚步也是越来越快,似乎身上的重量也越来越轻。
这是一种假象,对大脑人体的一种自我错误认知,实际上孙长宁的身体已经很疲惫,然而由于呼吸法的妙用,让他的大脑做出了身体其实还有余力的判断,继而影响到了神经与肌肉。
这就等于是“活血化瘀”的功效,然而是慢性的,并且孙长宁只是疲累而已,并没有任何淤青和伤口,王青帘教他的这调整呼吸,只是基础的恢复性训练而已,甚至许多医院中医生也会嘱咐某些病人这样走。
回到家中,孙长宁却不觉得疲累了,他推开门,屋子里没有动静,再一转头,见到一双绿油油的瞳孔正盯着自己。
馄饨开始叫唤起来,似乎很不开心,它跳下桌子,把自己的小碗拽出来,似乎在朝孙长宁抗议。孙长宁看了一眼,拍了拍脑袋,原来那里面的猫食已经没了,看来馄饨是饿了。
“喵!喵!”
馄饨舞动小爪子,看着自家这个傻大个从厨房里取出猫食来,随后开心的呼噜噜吃着,孙长宁则是又坐回桌前面,把那几个没有雕刻完成的人偶取出来。
工具被取出,孙长宁长呼一口气,开始工作。他脑袋里不断回放着白天的各种动作,包括王青帘的示范,此时手上刀尖跳动,上下翻飞,大约一小时后,将一个扎着马步的人形给雕了出来。
孙长宁看着这个人偶,它的脸孔是没有的,忽然,孙长宁觉得,那人偶似乎有了某种不一样的气质在其中,就像是有了生命,是真的在扎着马步,而不是仅仅做了一个动作。
如果说以前雕刻的是有形,那现在这个扎马步的人偶就是有了神。
有形无神,有形有神。
孙长宁意识有一瞬间的停顿,而在这时候,馄饨则是被那人偶吸引,轻轻一跃跳到了孙长宁的肩膀上。
身体有了反应,孙长宁惊醒,伸手就要把馄饨捉下来,却没想到自家老猫一个翻身就躲了开来,反而跑到了他的头上。
“喵~”
似是在耀武扬威一般,馄饨叫唤了一声,尾巴卷着,站在孙长宁的头上,仿佛一家之主般,像是个小小帝王,面对铲屎官伸来的魔掌,馄饨全然不放在眼里,于是一人一猫开始互相追逐,直至十五分钟后,孙长宁的脸上多了个猫掌印,而馄饨则是趴在衣柜顶上,喵喵的叫唤,似乎在挑衅一样。
对于馄饨来说,这只是日常的玩闹,它自己的身手向来敏捷,曾经从小区门口追着三条狗一直打到东门头,其中还有一只二哈。
“我一练拳的,连只猫都抓不住。”
孙长宁苦笑,最后用小鱼干的诱惑力才把馄饨从衣柜上引下来,在安抚了馄饨之后,孙长宁开始扎马步,如此又是一个小时过去,搞得浑身大汗淋漓后才去洗澡,安心睡下。
而在此时,于相思湖畔,王青帘坐在一块园艺大石上,双手对垒,双目微阖,胸膛轻微起伏,似是在打坐。
若是有人仔细听,便能隐隐听见他胸膛中那如同闷雷一般的声音,每次胸膛起伏,浑身骨骼血液便发出如同雷霆般的声音,这正是达到了筋骨齐鸣,虎豹雷音的徵状。
第四章 一十二真言
三日的时间很快过去,不得不说孙长宁还是有点天赋的,这三日下来,马步已然能稳稳当当扎上四十分钟,然而超过这个时间,他便心跳加速,呼吸有些紊乱,开始力不从心。
“长宁,你的马步扎的很好,日后也要这样练习,一日也不可落下,但凡有一日落下,这便破了功,其实我说明白一点,便是你的懒惰之心又要开始作祟,无论做什么,都要知道持之以恒的真意,尤其是练拳,更是如此。”
“今日我教你站桩,你且看好了,一定要看仔细了。”
王青帘开始站桩,退屈而不折,如古代牛角大弓,似乎随时都会跃起,并且爆发出绝强的力量,上身躯干中正不偏,脊椎正直,丹田尾锥处朝前倾斜,于是看上去,整个人都朝前微微躬身,像是有些佝偻。
双手朝前微微合拢,是“手搭凉棚”的架子,膝盖并拢,身子半点也不动一下,而两眼却是左右同时移动,两只耳朵也是同时耸动,活脱脱像只猴子。
王青帘站了十分钟,而后收桩,对孙长宁道:“这是大圣桩,人练拳法,从小时候,四岁开始站这个桩,到了十二岁后,开始站三体式,要站尾椎,这个我等一下教你。”
“寻常练武人,小时候站大圣桩容易落下后遗症,就是背有点佝,所以我要教你第三种桩法,混元桩。这是道家常用的桩法,没有什么特殊性,练了也不能一打十,唯一的好处是能够调节人体的不适,常常用来补气修养,是调理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