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世界本就是一片灰色,情感于他不是绿洲,是虚影。
是江向笛带来真实。
靳北将江向笛压在怀里。连朋友都没问他对姚锦这件事的心情和看法,靳伟城当时只想着让他认清现实,没考虑过这一方法有多残忍。
也只有江向笛,想要他好,所以问他是不是很生气。
当初他还能在蒲望之那件事后,冷静地把选择交给他。
江向笛突然被他抱紧,伸手拍了拍靳北的后背,顺毛哄:“好了好了,不生气了。你松开点,我……我头晕……唔,别亲。”
五个月的时候靳乐乐学会翻身了,从此以后就解锁了他活泼闹腾的性子。
七个多月后的靳乐乐能爬遍整个房间,家里本来就铺着柔软的垫子,是从江向笛怀孕后便装着的了,又被靳北换了一套新的。
但是江向笛或者靳北,都会看护着靳乐乐到处爬。
等到了十个月,靳乐乐不但爬的溜,还会说话了,脑门清了,每日能精准辨别江向笛的去向。
从此,靳北就发现自己跟江向笛在房间里的时候,身边就有个靳乐乐。
也就是这个时候,靳乐乐开始了和大爸爸争夺跟小爸爸睡觉权的漫长生活。
靳乐乐不是个小宝宝了,他想要什么,心情是什么,已经能够清晰地表达出来了。
靳乐乐喜欢江向笛的气息,比起靳北虽周到却严肃的照顾,江向笛总是温和又宠溺的,只要靳乐乐一撒娇,江向笛便心软了。
主要是崽子太萌了。
皮肤白嫩而细腻,眼睛水亮,眸子有点淡褐色,精雕玉琢的长相,笑起来的时候,就是个小天使。
小爪子肉嘟嘟一个,仿佛没有骨头似的能包在手心里,能软软地对江向笛说:“今天也要跟小爸爸一起睡。”
声音也太萌了,江向笛揉着小家伙的脸蛋,顿时就心化的一塌糊涂。
靳乐乐天天晚上要跟江向笛睡在一起。于是好不容易结婚了、名正言顺在一起能做点什么的靳北就不乐意了。
这大晚上的年轻气盛的两个人想要做点快乐的事,低头一看中间有个崽可怎么办?
被迫清心寡欲过了一整周,靳北终于想出来个法子。
靳乐乐因为是小孩子,睡得早,靳北就等他睡着了,再把人抱到隔壁房间,回来就能抱着江向笛入睡。
江向笛心里也有些愧疚,直到某一天,靳乐乐小朋友发现了真相。
他也不是傻的,早上起来一点都没有小爸爸身上香香的气息。
一大清早,江向笛就被门外的哭声给惊醒了。
靳乐乐一张小脸蛋,勉强站着,刚学会走路没多久,摇摇晃晃地扒拉着墙壁,哭的稀里哗啦可怜兮兮的。
江向笛还穿着睡衣,抱着靳乐乐下楼,喂他吃早饭好言哄着。
他还穿着睡衣,靳乐乐窝在他怀里,嗅到熟悉的温暖的气息,不哭了,只是还很委屈的抽泣。
直到靳北下来,靳乐乐哭声又大了些,同时开始控诉他的大爸爸的“恶行”,他说话还不怎么利索,但语气非常义正词严:“我么有跟小爸爸一起碎觉。大爸爸是大坏人!呜哇!”
江向笛对着怀里的崽一阵揉脑袋揉爪子,一边哄一边侧眸看向靳北。
靳北眉头微挑,没避开,明目张胆走过来,当着靳乐乐的面,亲了亲江向笛的额头,对靳乐乐说:“乐乐不知道吗?大爸爸和小爸爸就应该一起睡,小朋友要懂事。”
靳乐乐哇的一声哭的更狠了。
江向笛:“……”头大。
哄着靳乐乐吃了早饭去玩积木,江向笛便去书房找了靳北。
今天是周末,靳北不用去公司,但需要处理一些公司事务。见到江向笛进来,靳北停下手里的动作,注视着他走到自己身侧。
他的漆黑的眼眸极为专注,江向笛把手放在他手心里,笑意狡黠:“成年人了,靳总,你能不能大气点。”
靳北:“乐乐一个人也能睡。”
靳乐乐睡眠很安稳,不踢被子不闹腾,就是特别依赖江向笛。
但是靳北以前便有睡眠障碍,抱着江向笛才能入睡。
江向笛说,“床那么大,我们三个人睡在一起完全没有问题,晚上你完全可以抱着我入睡。只是乐乐在,不能做别的事。”
靳北站起身俯身抱住江向笛,头埋在他颈侧嗅了嗅:“想要你。”
“大前天晚上,昨天晚上,还不够啊靳总?”江向笛敛了笑容,语气认真,“今天晚上乐乐过来睡。乐乐那么小,别欺负他。”
“你怎么能偏心,”靳总痛心疾首,“我们才结婚大半年。”
崽没出生的时候他顾忌着江向笛身体,等崽出来了,两人独处时间反而变少了。
江向笛:“……”
其实这其中,也有一点他自己的问题。
他凭借出色的天赋和过往成绩,同样也通过了笔试面试,入了B大美术学院深造。又因为他跟童老认识,每日除了读书,还要给童老做助教、查资料、改画稿,白天在学校,晚上回来要陪靳乐乐玩,忙起来便顾不上靳北。
堂堂大总裁竟然相当委屈且幽怨地抱着自己的伴侣,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在家里多陪陪我。”
“早知道你要这么说。我也很想……”江向笛一顿,揉了揉靳北的发,低声说,“所以我请了明天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