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叫作庄雅淑,这一点王强倒是被骗他,庄雅淑的父母是教师,长期在高压环境中学习,每次成绩都是全校第一。可因为家中管得太严,最后她叛逆地和王强结合,不知道王强用什么花言巧语欺骗了她,庄雅淑曾经偷取家里的钱与王强私奔。
王强时而待她很好,更多的时候却是打骂她。可是后悔的庄雅淑没有脸面再回娘家,家中父母也不愿与这个不孝的女儿相认。生下庄隅后庄雅淑便得了躁郁症,厌世、绝望甚至自杀过,某次清醒时将庄隅送到了福利院,不久后便去世了。
短暂的一生,称不上精彩。
遗弃,就是庄隅的母亲对庄隅最后的温柔,把他带离了那个她错认过的人身边。
“她是很好的母亲。”庄隅摸了摸纸面上庄雅淑的名字,低落道,“可是我和她没有缘分。”斯人已逝,一面之缘都没有。
“你是我养大的。”傅时戟盯着庄隅的眼睛,抹去他眼角的几滴泪,见到庄隅对母亲的留恋,傅时戟也会心生嫉妒,他不想让任何人操控庄隅的情绪。
傅时戟将薄薄的纸张从庄隅手中抽走,语气生硬道,“可是,你从来没说过我很好。”
“哼。”庄隅咬唇撇过脸。
“嗯?”傅时戟不容庄隅拒绝,伸手握住庄隅裸露在外的脚踝,将庄隅拉得与自己更近,整个抱在了怀中。庄隅的脚瘦而纤巧,因为用力,筋脉在脚背上绷露出来。
庄隅下意识反抗,察觉到傅时戟的不悦后,乖乖地不敢再动,他看到傅时戟从床边置物台上拿起镶着红宝石的链圈。
庄隅原本是将这条链圈藏在了裤兜里,害怕被王强夺走,被强抢时只抛了个空匣子,可能是刚才傅时戟为他整理衣裳的时候发现了。
“为什么没有扔掉?”傅时戟轻笑道。
庄隅看着那条脚链,当初他确实想要把它扔掉,可到了最后还是舍不得,因为这是他当时拥有的唯一和傅时戟有关的东西,若是丢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那时的他还天真地认为以后永远都不会见到傅时戟。
庄隅在傅时戟面前从来都不是一个决绝的人,他从没有誓死顽抗不屈的勇气。
即便是傅时戟发了狠将他关在屋子中的时候,在脆弱地抵抗后,他还是会认输投降。
尽管在别人面前庄隅可以像河豚一样,鼓起自己的刺保护自己,可是他知道这些招数对傅时戟没有用,他是被傅时戟娇惯着养大的,在他面前,庄隅可以听凭自己内心,表现出真实的自己。
傅时戟将镶着红宝石的脚链系在了庄隅的踝骨处,在完全扣住时,链圈接口发出“咻——”的一声,是机械运转的声音。这并不是一条简单的装饰物,是傅时戟命人精心打造的,只要扣上便不能轻易取下。
和傅时戟想象中的一样,金色与红色很衬庄隅。
庄隅伸手碰碰链子,小孩子一样幼稚地拽了拽,鼓起嘴巴对傅时戟说道:“总有一天我也要把你锁起来。”
傅时戟沉声道:“好啊。”
他的语气带着笑意,因为他求之不得。
第32章 兴趣
被套上枷锁的庄隅性子更加淡然,他被梦魇缠绕了几天,也就越加喜欢黏着傅时戟。
傅时戟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庄隅会蹲在门口等待。傅时戟开视频会议的时候,庄隅会为他冲泡好咖啡后坐在一旁。就连傅时戟睡觉的时候,庄隅抱着自己的枕头和小被子,早早躺在一边。
闹得傅时戟只能大半夜去冲凉,出来后看见门口咪蒙着睡眼、卷翘着几缕头发的庄隅,傅时戟只能苦笑着把他抱回床上。
别院各个角落,也总能看见庄隅紧紧跟在傅时戟的身后,傅时戟偶尔一不留神还会撞到他,庄隅这才稍稍后退两步。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才稍有好转。
庄隅起初还不太适应脚上的链圈,不仅走路时不舒服,而且觉得家里的佣人们会格外注意自己,所以换上了宽松的长裤遮挡旁人的视线,睡前盘腿坐在床上,庄隅总想把它摘下来,尝试了几次无果后便悻悻放弃了。
等时间长了,庄隅也就习惯脚踝处的物件,也不再刻意去纠结。
傅时戟出门工作,他就在别院里养花,修树,或在凉亭里喂鱼,池塘里的小鱼个个吃得膘肥体壮,更有甚者直接翻了肚皮,即便现在敞开大门,庄隅也懒得出去。
他喜欢上了绘画,傅时戟叫佣人为他开辟了间画室,画室位于西角,落地窗外是合欢树,但是粉色扇状的花已经凋谢,庄隅一坐便能呆上半天。
虽然他没有太高的绘画天赋,但总归是能打发时间,傅时戟回家的时候会按照从前学过的知识教一教庄隅,小半个月下去,画出的东西倒也能入得了眼。
有一次,庄隅记起傅时戟的房间里放有几本画册,便起身去翻找,却在屋子置物架的抽屉里找到一条与自己链圈配套的长锁链,吓得他赶紧丢到了垃圾桶中。
过后傅时戟捉弄似得追问,庄隅耷着嘴角,惨兮兮的模样让傅时戟心疼。见庄隅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反倒是把傅时戟弄得手足无措,连哄带劝着才让庄隅憋回泪珠。
傅时戟逐渐忙碌起来,每日早起晚归,庄隅不想自己在家时,就会要求和傅时戟一起去工作,傅时戟自然不会拒绝,庄隅本想在他身边多学点东西,可耐着性子也看不懂徐放呈交上来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