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勇回忆了一下,道,“很小的时候,从我记事起,就跟着余长平了,那时候大小姐您的母亲还健在呢!”
余长歌心中一个咯噔,她声音都颤抖起来,“那你知道我娘她是怎么死的吗?”
她当初救下阿勇,即为了防止周琴杀人灭口,也为了给自己留个证人,没想到,阿勇还知道云瑶。
“夫人是因为生产时大出血而死的。”阿勇皱着眉,“当时老爷老夫人都不在余家,夫人早产,是周琴找的接生婆,在里面伺候。那时候我还小,跟着余长平站在青云苑外,但也记得夫人叫的很凄惨,血水一盆盆端出来,后来夫人的喊叫就低下去,再后来周琴出来说夫人……第二天老爷回来了,去看了看夫人,就命人安葬了她。”
阿勇看着余长歌的脸色,小声道,“大小姐是怀疑夫人的死有蹊跷?”
余长歌沉默着,她修长的羽睫却急速抖动,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阿勇想了想,又道,“夫人生产前几天,老爷因为生意上的事,去了京城。老夫人是因为她的妹妹,去了锦阳城。”
“当年为我娘接生的稳婆还在吗?”余长歌眉目冷峻,沉声问道。
阿勇摇了摇头,“那个稳婆叫花婆子还是花婆婆来着我忘了,不过她已经死了,就在夫人死后的第二天死的,据说是喝醉了酒,失足掉进怀河淹死的。大小姐,当年伺候夫人生产的人,如今只剩下三夫人李秀秀,大小姐若是想查,可以从三夫人那下手。”
余长歌握紧了手,对阿勇点了点头,“多谢。”
尽管阿勇知道的不多,但这些信息也足够她好好查查了。
余长歌从屋子里出来,她面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精神也有些恍惚。
元珏挑眉,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
“怎么了?”他神情关切。
余长歌轻轻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话。
她沉默着,不发一语往外面走。
云瑶的死是余家的事,元珏是外人,她不想他插手她的生活和家事。
元珏默然,跟在她身后,离开了阿勇家。
两个人静静走了一会儿,余长歌停住,转身看向元珏,“我想回余家看看。”
阿勇的话,让她心底起了不详的预感。
如今余长义死了,他是李秀秀最在意的人,而她又被关进祠堂,余家周琴一人独大,不知道李秀秀愤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
元珏定定看着余长歌,她新月一般的眉微微皱着,双手交握,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
夕阳的光芒消失殆尽,不知何时渐渐起了风,冷风掠过余长歌的乌发,吹的她衣袖猎猎作响。
弄堂里四下无人,余长歌娇小的身影后是一扇扇紧闭的大门,望上去萧瑟而孤凉。
“好。”
元珏妥协了。
他揽住余长歌的纤腰,带着她在屋檐上飞过,黑色的身影鬼魅一般,几个纵跃,悄无声息的拐进余家。
余长歌安静的窝在他怀里,她抬起手,为元珏指路,让他领她去了李秀秀的锦绣园。
锦绣园里寂静而荒凉,院子的角落有两个粗使的丫鬟,低着头在说悄悄话,言语中提到了李秀秀。
余长歌没耐心多听,让元珏继续前进。
两个人在屋檐上滑行,余长歌找到主卧,嗅到李秀秀身上的气味,她拉了拉元珏的衣袖,然后指了指自己和窗子,又指了指元珏和外面。
余长歌想让元珏把她从窗子里送进去,然后他自己离开。
元珏嗤笑一声,想让他走,余长歌怕是活在梦里。
他掐住余长歌的腰,在她耳边低语,“长歌,我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你自己出来跟我回去,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她吃饱了,他还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