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纷争,说着不插手战局的药尊却无端出现在各个地方,时而和稀泥,时而宣扬不切实际的理念,几乎都在给毒师们解围,引起了整个世道各大势力的强烈不满。
药香谷被门槛踏破,前去拜访的上位者信他的话,对外宣称插手的药尊是虚影,但祁白玉何等机灵之人,整个毒师公会所有成员团结一气,颠倒黑白,假的也能被说成真的。
药尊的威信滔天,无论多少人辟谣,也还是会有人信以为真。
时间长了,就连上位者都怀疑到底谁真谁假,不明白药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论多少人前去相劝,药尊就是不对祁白玉等祸害下杀手!
而更逆天的是,华如真不只能动用药尊虚影,还能动用庄岫虚影,具现化的庄岫甚至比如今的庄岫本人还要凶煞狠辣。
众人得知另一位帮着毒师公会的神级强者,就是之前和药尊一同出面的青年,是药尊亲手把人送到了祁白玉等人手中……众人对药尊的怨愤持续高涨,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原先门槛踏破的药香谷,渐渐也变得门可罗雀。
”你凭什么用我的虚影!经过我同意了吗!”庄岫早就不满华如真,当他知道华如真就是弄出药尊虚影来蒙骗世人的罪魁祸首,那种反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可这人跟他不对付,却还厚颜无耻地借他名头来为非作歹,坏他恩人药尊的事。
药尊不得已来找他不是,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庄岫只觉脸都被丢尽了,难以做人。
华如真一直避着庄岫,却没想被他主动找上门来,此处乃是毒师公会一处分舵雅居,守卫甚严平日里不会有外人闯入,但庄岫乃是神境,寻常防御自然挡不住他。
“不好意思,当时情况紧急所以……”华如真看向里屋方向。
“谁这么吵!?不知道书圣居处需要安静么!”华艺不耐烦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庄岫怒不可遏,压低声音道:“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我都跟你说过了我对他有意思,叫你识相的话,不要跟他来往,你居然跟他住在一起?你贱不贱!?”
华如真也是有理说不清,这都叫什么事,当爹的失忆了跑来质问儿子离我看上的男人远点,他好脾气地解释道:“他碰巧过来而已,而且我跟他不住一个屋……”
“不住一个屋就完事了?”庄岫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就要上前抓他衣襟,道,“我恩准了吗?我叫你别招惹我,你居然还敢利用我,谁给你的胆子!”
“华艺说让我写你,说写了没事,你不信去问他。”华如真避开他的爪子,喊道,“华艺,把你的人牵走!”
“你少拿华艺的名头来压我,”庄岫道,“我听不得你嘴里喊他的名字,还牵走,你当我是狗啊!谁说你高雅,你真以为你会写两个字,人人捧着你,就没人敢动你了!?”
哐当一声响,华艺推门而出,庄岫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不回头都知道确实是华艺。
华艺各种避着他,却把全部的耐心和温情都给了华如真。
正如药尊的意思,他喜欢的人其实喜欢华如真,华如真只是利用他们而已。可华艺甘愿被利用,只要华如真还活着,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庄岫眼里杀气渗人,手指如勾朝着华如真头颅抓去:“你该死!”
“住手——”
劲风袭面,噗嗤一声,庄岫手掌穿透血肉之躯,滚烫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成线滴落,见着眼前多出来的挺拔身影,他猛地怔住了。
华艺挡在两人间,背对着庄岫,双手按着华如真的肩,问他:“你、你还好吗?”
华如真这才反应过来,掌心的字还没写完,握紧手掌,垂入袖中,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不知道怎么形容眼下的情景,哪怕华艺替他挡了一击,他内心也平静得没有太大波澜。
华艺见他表情也就明白了,他这么做其实也没想让华如真感动,他对华如真做过的事恐怕就算他偿命,也很难换回对方一滴眼泪。
华如真冷漠地扫了庄岫一眼:“你别动,我去叫白玉过来救你。”毕竟是神级攻击,伤势没办法自行愈合,若不及时治疗,轻则留下道伤,重则毙命。
庄岫整个人处于呆滞状态,颤抖着手,道“对、对不起,如果你真的喜欢华如真,我也会尊重你的,我、我……”庄岫眼泪狂掉。
华艺疼得咬牙,心里疲惫到了极点,他缓缓闭上眼睛,回过头来,换上一脸无奈的苦笑:“华如真是你儿子,亲生的。”
庄岫一僵,脸上挂着泪,表情很是滑稽。
华艺脸色惨白,晕倒在他身上,事实上他对懵懂无知的庄岫感到很无措,不知道如何面对,不挖过去的伤疤已经是众人对他最大的宽容。
突然发现若是药尊有意为之,那药尊不是送他回来见朋友的,而是送他回来遭罪的。
庄岫该受的苦难其实并没有结束,他在神劫中扛过身体上的痛苦,记忆空白回归最本真的状态,该是他的过去一样没有变,该他承受的心理折磨,他还得用他最脆弱的本真状态重新承受一回。
此时,祁白玉也很脱不开身,正巧徐之素身负道伤被抬了回来。
他身为毒师公会会长,非常清楚他们急需一位不死神来稳定局势,而庄岫这个靠不住的,注定不能长久,徐之素也算是为了麾下毒师们,硬气了一回,乃是所有人中最快触及神级门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