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算是吧。”我想了想,看到缩在墙边漫无目的调换着电视频道的父亲,于是微微点了点头。
“呃……”他笨拙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青年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耸肩说:“总之很感谢你们的帮助……我该离开了……”
说着他站起身想要离开房间,但他的脚下像是被什么给绊了一下,青年来不及惊呼一声便摔了个狗啃泥。
父亲呆呆地看着尴尬地从地板上爬起来的青年,显然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会被凭空绊倒的成年人,于是很无语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不好意思,啊——”他刚爬起来的同时又不小心踩到了个空,仰面摔了下去,落到地板上发出了“咕咚”一声巨响。
“……”父亲沉默着扭过了头去。
青年显得越发尴尬,他的脸顿时脸涨得通红,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我已有些看不下去了,不过也终于搞清楚他身上沾附着的诅咒究竟是什么东西,他看起来很不走运呢,我想多半是衰运灵之类的怨念吧。
“你不坐一会吗?反正你的房间被烧了,等你的哥哥来接你不好么。”我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坐在地上一副痛恨着自己模样的青年,开始盘算着自己也许可以从他身上赚笔小钱。
“……不。”提到他哥哥的时候,青年的神色微微变了变,看起来有些郁闷。他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留下来可能我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我并不想拖累你们,总之很感激你们的帮助。”
“是么。”我看着一脸痛苦状的青年努了努嘴,他身上缠绕着的那股怨念和刚才相比似乎又加重了不少。
噢真意外,他似乎很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也是,一般招惹上那些恶念的人都会变得越来越倒霉呢。
“如果你就这么出门的话,很可能会遭遇到更大的不幸。”我轻嗤了一声,笔直走到垂头丧气坐在地上的青年面前蹲了下来,然后一本正经地捧起他的脸,强迫青年对视我那自认为无比认真的眼睛。
“虽然你很不走运,但既然遇到了我,现在就是你人生最走运的时刻了。想要摆脱自己身上的厄运吗?那还等什么,快交钱吧,只要一次性缴纳五百美金就可以给你做一次除魔净化仪式哦。”
TO 盗文的 son of a bitch,只有一个字:滚!
“……哈?”青年的表情呆了呆,随即立刻变得警觉了起来,戒备地注视着我问:“……你是同行?”
同行?他的意思是他也是驱魔人?但看起来完全不像啊,就算要当个唬人的神棍他还差得远呢。
我思索了片刻,立刻松开他的脸从地上捡起信长的排位,轻轻敲了三下:“请出来一下,信长公。”
瞬间织田信长的身影伴随着一股凉意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他眼神依然充满了戾气,冷冷地瞪着我哼了一声:“……小鬼,不是说没什么事情不要喊我出来么。”
“啊,别介意。”我抱歉地冲他鞠了个躬,但这时背后的青年突然“哇——”地大叫了一身,然后猛的站起来将我往后一拉。“危险——!!盐……对,有盐吗?!”
父亲被突然大叫起来的青年吓了一跳,立刻抱头钻进了被窝里,将脑袋埋在被子里颤抖地用日语说:“阿,阿翠你又把那东西放出来了吗……怪不得我又感到浑身不自在了……你答应过不在爸爸面前把他们放出来的!!”
“没关系,他很快就回去了。”我皱眉看了眼缩在被子里发抖的父亲说。抱歉老爹,我没告诉你其实几乎每天都和信长公坐在一起用餐来着。
不过看那青年的反应,我也基本可以确信了,他能看见灵,虽然他那用盐辟邪的主意很愚蠢。
我早就在很久以前看过欧洲的驱魔术,除了一些很难懂的黑白魔法以外还有提到过一些最简单的辟邪办法,比如在家门口撒盐,可以让那脏东西远离你,但想用盐来干掉它们则是非常不切实际的,很多都是用来骗骗入门者的,关于对死灵研究这块还是我们东方比较可靠。
“不用害怕啊,只要你不在他面前提‘本能寺’他是不会袭击你的。”我转头看了眼将我一起拉到墙角的青年,想让气氛活跃起来于是半开玩笑地说道。因为他看起来实在紧张了,额头都渗出了不少冷汗。
信长鄙夷地嗤笑了一声,也许我该庆幸他听不懂英文,于是便毫无压力地向青年解释说:“他是我的持有灵……脾气非常差劲,不过他听不懂日语以外的任何语言,所以只要你没有过激表现也不会很容易就激怒他。”
“…………”青年呼吸急促地张着嘴盯着我,他似乎很想说什么,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好一会后,他才喃喃的开口问:“……那不是恶魔吗?”
“不是啊,人死后的灵魂和恶魔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你说自己是驱魔人怎么连这个都搞不清楚。”我鄙夷地瞪了他一眼说。虽然信长的确和恶魔没有什么区别……不,准确的来说他比恶魔更可怕,织田信长可是有第六天魔王的这个称号啊。
青年急促的呼吸稍稍有些平缓了下来,他看起来像是受了很大惊吓一般,依旧保持着戒备盯着织田信长,一个人又往墙角边挪了几步,喃喃对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控制死灵?”
……也许这家伙只是一个能看得见亡灵的普通人吧,我似乎高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