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之内不过五个大汉,外加那消瘦之人,一共也就六人,屋外来人足足多了他们几倍,若想强行突围,决计是无有可能。
“你冤枉他们了。”
一个声音温和的笑着,说:“他们并未对太子殿下动手。”
消瘦之人后退两步,握紧手中佩剑,他垂着头,似乎并不想叫来人瞧见自己的面容。
“哒哒——”
随着清晰的脚步声,厉长生出现在木屋之外。
喻风酌、喻青崖与萧拓等人跟随其后。
厉长生脸上依然是胜券在握的笑容,仿佛与平日无甚么区别,平静的道:“驺虞,你在太子殿下身边待了这么许久,等的便是今日罢?”
“竟然是你!”喻青崖不敢置信的说:“驺虞?你不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卫吗?怎么会……而且你竟然会说话!”
那些个大汉口中的大人,还有厉长生口中的细作,竟是小太子荆白玉身边的贴身侍卫——驺虞。
当初皇上秋猎之时,驺虞还是邹家猎场中的一个下等奴隶,差点被几个纨绔子弟一箭射死,还是荆白玉撞见此事,心中不忍,出面救了驺虞一命。
因着驺虞着实可怜,荆白玉便求了厉长生,将不会说话且力大无穷的驺虞带在身边,当做贴身侍卫。
谁也未有料到,这平日里对小太子荆白玉唯命是从的小侍卫,竟是个细作。
驺虞死死抿着嘴唇,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最终盯着厉长生,低声道:“你……难不成早便怀疑了我?”
厉长生笑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呢,但是你很可疑。在当初救治你的时候,太医已然向太子殿下禀报过,虽然你的伤势颇重,但是你恢复的很好,求生意识也强,休养数日便并无大碍。而你的嗓子……只是陈年旧伤,早已痊愈,只是脖子上留了伤疤,并无伤到喉咙。至于为何不能开口说话,太医不敢断定,与我说先行观察几日再说。”
驺虞并非不能说话,只是不敢说话罢了,生怕藏身在小太子荆白玉与厉长生身边有个什么纰漏,多说多错,所以干脆装作不会说话的样子。
驺虞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无再多说什么。
厉长生又道:“只是我并无想到,你乃是詹国尚南侯身边的人。”
驺虞年纪不大,不过十六岁年纪。他从小便是个奴隶,是尚南侯詹无序将他捡回来,若非如此,他恐怕根本活不到现在。
而詹国此次兵败,詹国君主迁怒于尚南侯詹无序,将他任命为出使议和使者,其实真正的意图,詹国公主已然早就说清楚,便是詹国国君想要趁机将尚南侯詹无序处理在大荆境内。如此一来,战国国君再也无需担心詹无序的功高盖主,便可一举解决内患,便可高枕无忧。
詹无序自然知道国君要杀他之心,然而詹无序乃是詹国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并无背叛之意,也无争抢皇位之意。为了向詹国国君表达忠心,詹无序欲意刺杀大荆的太子荆白玉,取荆白玉项上人头,来献予詹国国君。
驺虞主动请命,听说皇上秋猎要在邹家落脚,便先行一步潜入邹家,假扮邹家奴隶,出现在猎场。
那几个纨绔子弟并不知道驺虞乃是假的奴隶,当时并非在配合驺虞演戏。驺虞为了这一出苦肉计,差点被杀死,竟是咬着牙不肯还手。
厉长生道:“看来,你的忠心的确天地可鉴。只可惜,是对那尚南侯詹无序的,并非对太子殿下。”
“废话少说。”驺虞沉着嗓音,只说了这四个字,突然纵身而起,看起来是想要出其不意的突围。
驺虞提剑冲着厉长生快速扑去。他在荆白玉身边做侍卫,这段时间自然是将荆白玉周边的事情都仔细的探查一遍。
厉长生虽然智谋第一,还任涤川园军上军校尉一职,但驺虞知他武功并不出神入化,若是想要突围,第一个攻击的自然便是厉长生。
“当!”
一声剑鸣之音,萧拓横剑一挡,呵斥道:“驺虞!亏得太子殿下待你那般好,你却恩将仇报!”
“无需多言,将他们拿下便是。记住了,要活口。”厉长生半步也未有一动,连眼皮亦是未有眨一下子。
“哎呦喂,小心点啊!”
喻青崖瞧着那面刀光剑影的,赶忙往他爹身后挪了挪,道:“厉大人厉大人,这面躲一下,小心被伤着!”
喻风酌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喻青崖往后面推了推,道:“闭嘴,自己好好躲着去。”
“哎!爹,你小心啊!”
喻青崖伸手抓了个空,那面喻风酌已然手腕一转,长剑在他手里挽了个剑花,快速上前帮忙。
那五个大汉一瞧情况,赶紧也都大喊着向前冲突,然而他们人数太少,厉长生身边带的又都是精锐士兵,两边实力相差甚远,不多时便听到“叮”的一下子。
驺虞长剑脱手,直接飞了出去,插在了远处树干之上。
随即驺虞被当胸一击,一个不甚踉跄两步,直接跌倒在地。
喻风酌长剑一横,立时架在驺虞颈侧。
驺虞却像是未有瞧见那剑峰一般,竟是翻身要起。长剑何其锋利,在驺虞的颈侧顿时划出一道血痕,血水顺着噼噼啪啪的落在地上。
“这小子莫不是疯了!他不要命了!”萧拓一脸不敢置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