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辰的神情淡淡的:“对不住,技艺不精,失手了。”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又补了一句,“薛世子身手敏捷,不错,再来吗?”
他的神情倨傲,目光轻蔑,宛如薛迟在他面前不过是一只蝼蚁。
薛迟被激怒了,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仇恨冲了上来,冲垮了理智,他沉声道:“正要讨教。”
他驱马向前,朝林照辰直直冲过去。
场外的方旭看得直皱眉,揪住了赵建安的衣领:“你家大表兄怎么回事,一上场就下狠手,这要是薛世子慢了一拍,此刻脑壳都破了,不成不成,你快去把他叫下来。”
赵建安苦恼地抓头发:“他那样子,是我叫得动的吗?不、不,我们还是快点把薛兄叫下来,你看看他,都这样了还往我大表兄跟前凑,这不是找死吗?”
就在这短短两句话的工夫,场中形势突变。
骏马在飞驰着,林照辰靠近了薛迟,两个人看似追逐着马球,渐渐地并驾齐驱。
林照辰微微侧首,看了薛迟一眼。如视死物。
薛迟心中一怵。
马球从两个人之间飞过。
林照辰抬手挥杖,夹带着风雷之势,直接袭向薛迟。
薛迟再没有料到林照辰如此张狂,众目睽睽之中竟然直接下了杀手,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闪,但那攻势过□□猛,完全无从避开,一霎那,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 薛迟是宛宛的故人,他在文案出现过,所以,你们懂得?
第10章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从斜里飞来,疾速无比,射向林照辰的面门。
林照辰在马上略一侧身,下手的姿势随着偏了几分,球杖从薛迟的肩膀上擦过,重重地砸向马颈。
薛迟听到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他身下那匹神骏的白马发出了凄厉的嘶鸣,一边向前飞奔、一边栽倒下去。
薛迟跌了出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风声从耳畔掠过,而后一阵剧痛,砸到了地上。
他的眼睛一阵发黑,肩膀上火辣辣的,痛到极致,已经近乎麻木。他试图挣扎,但他的四肢仿佛都断掉一般不听使唤,他想呼喊,嘴巴一张,“哇”地吐出了一口血。
那匹白马向前冲了数十米,倒在了地上,马蹄侧翻着踢了几下,马颈的正中有一处深深地凹了下去,马口中涌出了大滩大滩的鲜血,很快就不动了。
这一切不过是在须臾之间。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林照辰的黑马在疾驰中居然能硬生生地刹住了势头,在主人的操控下,一个利索的转身,向着地上的薛迟奔去。
他的气势宛如利剑,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破弦声响起,三只羽箭前后连贯而来,袭向林照辰。
林照辰身体一侧,已在马背上消失,羽箭落了空。众人皆以为眼花之时,林照辰又翻身而起,原来方才那一瞬间,他倒悬在马腹侧边,行动自若,丝毫不受影响。
转眼那黑马已经快要奔驰到薛迟的跟前,而他还没能从地上挣扎起身。
一匹赤褐色的骏马冲了过来,强行插到薛迟和林照辰之间。
林照辰一把勒住了马,黑马扬起前蹄,几乎全身立起,发出不满的“咴咴”声。
一员武将骑坐在赤马之上,他年轻英武,眉宇间带着和年纪不相称的老练沉稳,身披戎装,左手持箭、右手持弓,马背上斜挂着一只长戟。
林照辰冷冷地问道:“汝为何人?”
“卑职连云策,为神策军中护军,见过燕国公。”
林照辰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中护军?箭术不错,神策军中什么时候有了你这号人物,我倒是不知。”
连云策收起了弓和箭,他的手却按到了长戟上,不亢不卑地回道:“卑职在神策军中已经两年,微末之人,自然入不得燕国公的眼。”
“微末之人,既然知道我,也敢对我出手、阻我去路,你胆识挺好。”
林照辰的神色中看不出喜怒,但连云策的头皮却有一种酥麻的感觉,这是习武之人对于危险的直觉。
连云策握紧了自己的武器,手心湿漉漉的:“卑职不过无意中路过此处,见国公手滑,差点误了那位公子的性命,形势凶险,卑职这才斗胆出手,请国公恕罪。”
幸好此时方旭和赵建安已经连滚带爬地跑过来了。
赵建安顾不得对林照辰的惧怕,几乎要过去抱他的大腿:“大、大表兄英姿神武,我等都算领略到了,今日出了这般意外,还是停住吧,请、请表兄先歇歇手。”
方旭和其他人赶紧过去搀扶薛迟,刚一触手,薛迟就抖了一下。
有经验的人忙叫道:“不对、不对,别动他,快快,拿担床过来,叫大夫过来,快!”
众人围在薛迟的身边,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连云策有意无意地护在薛迟的前面,长戟横于胸前,他的态度虽然谦和,但身体紧绷,已蓄势待发。
这边赵建安不住地作揖讨好。
林照辰远远地看了薛迟一眼,淡淡地笑了:“算了,无妨,也不过再等几天,我要做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连云策和赵建安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脸色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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