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个什么qíng况,但不妨碍慕秋华体察到身旁女子的qíng绪,他毫不犹豫地站到了她身前:这位公子,池姑娘已经不是你家的下人了。
苏绿微微一怔。
正在思考以何种姿势龇牙吓人的时辰:啧,居然被这小白脸给抢先了。
榻上男子笑容未变,只瞧着慕秋华,周身的氛围却渐渐冷了下来。
【有杀气!】某狗大叫。
苏绿:看样子,这杀气只针对慕秋华,不用jīng神力的话,她压根察觉不到。
此刻的神医,就像被一只毒蛇盯上的白兔,可他还是毫不退缩地与那神秘无比的年轻男子对视着,即便脸色已然苍白,身上已竖起了汗毛,骨头fèng里都透着冷,依旧寸步不让。
这与胆量无关,是男子应有的道义。
就在苏绿准备改变这种qíng况时,教主蓦然撤去了全部杀气,轻笑了声:慕先生何必如此,我并无恶意。一言一行之间,当真是将喜怒无常演绎到了极点。随后,他看向苏绿,只是,不知先生和这位姑娘是何关系?
慕秋华微愣了下,而后实话实说:并无什么关系。
既然如此,你真可以为这位姑娘做主么?教主将视线转向苏绿,眉梢挑起,不知池姑娘可愿后转?
苏绿心中轻嗤了声,这家伙是有求于人,所以柿子捡软的捏吧?但不好意思,她还真不是什么软柿子。池秋雨这个原可能因为积威所迫害怕这家伙,她可不怕。原本她还想意思意思转个圈得了,现在看来,做出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打慕秋华的脸。更别提,这种笑面虎类型的男人,让她想起了自己某个最讨厌的妹夫!所以是打敌方的脸,还是打小伙伴的脸,还用得着选吗?
于是,她很果断地回答说:我不愿意。这一刻,苏绿坚定了给这货洗脑的决心。
教主:
宋凝霜:她原本心中对突然出现的池秋雨愤恨无比,恨她破坏了自己的幸福生活。但现在又多了许多幸灾乐祸,因为她知道,敢于忤逆教主的人,通常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有意思。但出乎她医疗的是,榻上的男子却居然笑出了声来,果然有意思。
【我确定了一件事。】时辰突然严肃地说。
【嗯?】
【这货是抖M啊!】对他好他就不屑一顾,对他不好他还觉得有点意思,抖M妥妥的!
【你真的有资格说别人吗?】自己就是最抖的那个好么?
【咳咳咳,所以才更能理解他的心理嘛,大家虽然来自五湖四海,但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
苏绿:说他胖,他还喘上了,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有齿否?无耻也!
眼看着气氛似乎暂时陷入了僵局,一直站在众人身后的鹰钩鼻小心翼翼地开口说:主人,是否先请慕先生为您诊疗?
男子冷冷地说:我与客人说话,你也有资格cha嘴?
鹰钩鼻连忙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属小的知错,求主人责罚。
好了。慕秋华此人不愧是大夫,最是心软不过,他看向榻上的男子,我为人看病时最需静心,麻烦公子还是让他出去吧。
事实上,慕秋华之前对苏绿说的话还真不是谎言。一路朝着魅惑狂狷酷拽帅狂奔的教主果然给了他几分面子,冲鹰钩鼻动了动手指:既然慕先生开口了,就饶你一条狗命,自己滚下去领罚吧。
是,多谢主人,多谢慕先生。鹰钩鼻说完,真的是滚了出去。
而慕秋华也从一旁的桌上拿起自己的药箱,走到了塌边,轻声对宋凝霜说:麻烦这位姑娘让一让。
啊?哦哦!宋凝霜连滚带爬地让开,刚才的事qíng让她看到了希望,如若这位公子肯出手,她也许能逃过一劫。只是她转头看向池秋雨,心中暗想:她的运气倒真不错。离开教中还能遇上这样厉害的人。
教主倒还没忘苏绿点了点头:池姑娘请自便。不过这话听在后者耳中,总觉得像在说请洗gān净脖子。不过反正对她也没什么威慑力,就当没听到吧。
有些无聊的苏绿左右看了看,突然听到一阵轻声,扭头间,她发现某狗居然用爪子推着一只凳子到了她身边。
【妹子,站着多累啊。坐!】
她于是坐下。
再次品尝了意外滋味的教主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宋凝霜则惊讶地瞪大眼眸,池秋雨到底是在哪里养成的这么大的胆子?
而后,更让人们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那只大huáng狗再次走到了桌边,跳上板凳,伸出那只完好无损的爪子,将一直装着糕点的盘子居然扒拉到了自己面前,而后叼上,跳下椅子走回了主人的身边。
【妹子,请你吃。】甩尾巴。
苏绿接过盘子,发现里面装的正是她在马车上时下最多的桂花糖蒸栗粉糕,这家伙眼神倒是不错。
姑娘倒是养了条好狗。教主突然开口说道。
还可以。苏绿回答说,就是馋得很。她举起盘子,询问道,能吃吧?
教主笑:我若是说不行呢?
哦。苏绿将盘子放到了某狗的面前,送回去吧。这家伙到底是神经病还是没文化,懂不懂自便是什么意思?
某狗扭过头懒洋洋地看了榻上的男子一眼,突然伸出爪子,一巴掌就把盘子给打翻在地。
啊!宋凝霜下意识轻呼出声,而后连忙捂住嘴。
抱歉,它平日里就有些不太听话。苏绿摸了摸某人的狗头,亦笑着说,想必公子不会和它计较吧?
我若是说会呢?
我回去之后,一定对它严加管教。至于这盘糕点,苏绿想了想,从袖中摸出一个钱袋,倒出一把铜板,一只只地数着,不知价值几何?
教主:他抽搐了下嘴角,不必了,我当然不会与一条狗计较,只是与姑娘开个玩笑罢了。
原来如此。苏绿点了点头,将铜板装回钱袋,再将后者塞回袖中。
与此同时,慕秋华的诊断似乎也终于有结果了。
公子这是中了毒。他肯定地说,这毒有些奇怪,毒xing发作时只会让人觉得寒冷无比,却对身体无害,只是
先生但说无妨。
似乎对头脑有些伤害。
正是如此。教主浅笑着说,实际上,一月前发生的事qíng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再这样下去,一周前,昨天,甚至一刻钟前的事qíng我都会忘记,到最后,恐怕连自身是谁都不会再记得。
【这毒】
【你知道?】
【不就是传说中的脑残片么?】
【】虽然这话有些让人无语,但还真有点像。而且,一个脑袋空空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教主,反倒让人挺期待。这种qíng绪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幸灾乐祸。
慕秋华皱眉:敢问公子是在哪里中的毒?
前段日子家中刺客来访,我以手接刃时不慎被伤。
可知毒药来源?
不知。
凶器可在?
在。教主抬起手指着榻上的小几,包裹中便是,先生看时最好戴上一旁的天蚕丝手套。
慕秋华点头,戴上手套后打开包裹,小心地拿起那约有两寸长的小半截断刃,仔细观察着,又小心地嗅了嗅。而后走到另一侧的桌边,打开药箱,拿出各种物品开始仔细检查了起来。
剩余的三人互看了一眼。
宋凝霜突然跪倒在地,低声哀求:主人,饶命她从不知道他中了毒,而且相信教中的其余人也不知道。但从知道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他已经决定杀死她,否则说出秘密时也不会毫不避讳她的存在。
嘘。男子伸出一根手指压上形状完美的唇部,温柔地说,若是吵到了慕先生,你现在就要死。
说话间,教主眼角扫过苏绿,其中不乏警告与些许杀意。
后者权当没看到,直接给无视掉了。
这反倒另前者觉得有趣:姑娘似乎对在下心有不满?
没有。
那为何总是不愿直视在下?
苏绿挑了下眉,不想搭理,结果这个即将变成脑残的小子还主动上门找茬?她的心qíng已经开始不美妙,于是笑得很和蔼:我隐约记得公子不姓钱?
教主:他姓什么她不知道吗?虽然如此,但他依旧回答说,是这样。
公子长得也不像钱。
既然如此,我看你做什么?
姑娘是对在下的长相不满?
非也,非也。苏绿摇头,公子的相貌自然是极好的,她冒出一句甄嬛娘娘的台词,只是不太符合我的审美标准而已。
哦?教主追问,姑娘的审美标准是怎样?
最起码也要长得像个男人。反正待会都要催眠他,得罪再多次她也不怕!
教主:
二更
可怜魔教教主身为武林坏蛋的领头人,这么多年来从没人敢说他长得不像个男人,他也一直不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可是,眼前的女子还真就这么说了,还说的斩钉截铁,双眸中满是真诚,没有一丝一毫地欺骗戏谑,以至于在某个瞬间,教主相信了自己长得真不像个男人。
但紧接着他就反应了过来,对方这是在骂人啊。
好大的胆子!
你好大的胆子!
这句话当然不是走气质路线的教主喊出的,而是宋凝霜喊出的,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抓住任何机会活下去。可惜,却忘记了刚才鹰钩鼻的教训。
于是下一秒,在青年微拂的衣袍间,她就捂住心口,轻呼了一声教后,嘴角溢血地晕了过去。如果不是怕吵到慕秋华,她恐怕会比现在更痛十分。只是,只拍晕而不拍死活着有时就未必比死了更好。
教主这么做,不乏立威的想法。
不过,苏绿并不担心。在得知这是个怎样的世界后,她一直为此做着准备,比如身上所穿的衣物,最里侧的肚兜贴身的那面,有她用自己的血勾勒出的防御魔法阵虽然魔法墨水效果更好,但很可惜,这个世界和她所处的世界一样,没有含有魔力的材料,所以她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义务献血了。魔法阵不大,除非用特殊的方法否则水洗不褪,而且效果很好,最起码,像刚才那一掌是绝对伤不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