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卿跨出祠堂的大门,隐隐看到尸谷那个方向已经跑过几个村民,她立马拿出了一张面纱带在了脸上,转身朝村头走去。按照约定,永夜和丁宏已经带着收集的证据在村头的渡口等着她了。因为那日永夜说过,来时的路已经被石头堵住了,根本无法再原路返回,他们只能走水路回去了。
可是余莫卿离开祠堂后,却没有发现祠堂上空多了一道信号弹。
伴随着村民们靠近祠堂的声音,那枚信号弹的声音被掩盖在了一片讨伐声中,余莫卿也就毫不犹豫地朝村头走去了。
村口离得并不远,余莫卿走着走着,便看见了一排柳树后狭小的渡口边停靠了一艘木筏,透过树木间的缝隙可以看到木筏上站着一身白衣的人,余莫卿刚准备开口,身后却响起了“嗖嗖”的声音。
余莫卿眼神一凝,立马向地上一趴,伴随着飞镖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她已经滚到了一边后立马撑地跪了起来。她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群黑衣人迎面而来,速度之诡异令人愕然。余莫卿撑地而起,再一看,这群黑衣人头冠上正是东宫徽印。
“东卫阁?”余莫卿皱眉,东卫阁的人怎么这么快追来了?难道他们隐藏在了丁山村,为何之前没有抓她,现在却冲了出来?更令她错愕的是,她刚才竟然连脚步声都没有听出来,看来这一批来的比上次追杀他们的武功还要更高一筹。
她眉头一蹙,如今她没有内力,还是先跑微妙,当下便转身朝渡口跑去,想尽快赶上永夜。
木筏之上,永夜双手背后,正打量着渡口周围的山水,心里想着余莫卿应该马上就到,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嘴角不禁勾起,可是不多时他眼神一紧,身后气息诡异,有诈!
他立马转身,便听到声音:“阿夜,快走!”
只见余莫卿才跑上渡口那边的栈道,身后的黑影紧紧逼近,永夜面色一变,赶紧踢去木筏上的撑杆,将那个差点就碰到余莫卿的黑衣人射中,让他后退的同时也挡住了一部分人的路。
可是毕竟是东卫阁的人,身手怎会差?几个黑衣人立马跳过了那撑杆,更加卖力追上余莫卿。
“卿儿小心!”眼见黑衣人提剑袭向余莫卿,永夜眉头一皱,翻身上了渡口的栈道。
眼见永夜要过来,余莫卿本能扭头看去,一旁不知何时窜出来的黑衣人已将手里的剑直直朝她身上袭来,她脚下一顿,反手甩出蛇锁挡去。却不想那剑上的内力太强,她才将剑身挡去,脚下却一空,差点摔倒,她立马抽回蛇锁撑在地上了,翻身踢腿而来,朝那黑衣人背上一击。
可这黑衣人反应极快,转身提剑而来,狠狠朝余莫卿劈去。
却见永夜已经过来,几招内便将黑衣人的剑抢夺而来,旋即将黑衣人打落进水里。
余莫卿翻身落地,立马皱眉吼道:“妖孽,谁让你回来的!”
“卿儿就这么不相信我?”永夜挑眉回道,又将余莫卿往身后一带,抬腿袭向她身后又蓄势待发的黑衣人。
“这么多人,你疯了!”余莫卿心里并不想永夜回来,东卫阁来的人实在不少,并且比上次的还要更胜一筹,她虽相信永夜内力深厚,武功高强,可是她自己撑不了多久会拖住永夜,这些黑衣人也会将他拖死。
永夜懂得余莫卿眼里的意思,心中虽喜,但脸上却不以为然:“卿儿太低估我了……”
就在永夜说话的档口,余莫卿眼神一紧:“小心!”
只见永夜身后有人偷袭而来,永夜眼神一凝,立马转身扶着余莫卿的身子往上一带。
余莫卿迅速反应过来,抬脚便朝黑衣人踢去,谁料这黑衣人轻轻一躲,反手便抓住余莫卿的脚,往外一抽。
永夜见状不对,便准备将余莫卿往回拉,可是黑衣人并不放手,紧紧抓着余莫卿的脚不放。
余莫卿便这样被两人拉成了悬空的状态,而黑衣人更是内力逼人,她只觉脚下腾升一股热气,让她体内有股不可抑制的燥热。
她心想这样不行,立马将永夜握着的手臂抽了回来,靠蛇锁在地面上划动,直至黑衣人面前,她立马抬手就将蛇锁刺进那手上,又往回一抽,随即蹲下旋腿将那黑衣人绊倒,再起身便将蛇锁插进了黑衣人的胸口。
鲜红在她眼前铺展,猩红飞溅至她的额头上,点滴顺着她脸颊的曲线滑下来,透过面纱继而进入她的脖间,一股罗刹气息蔓延,她猛的沉了些许气想逼退刚才黑衣人在她身上施加的不适,顿感心口有所舒缓。
余莫卿心中一喜,她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正在恢复,她刚想缓口气,身后剑气似风,又凌厉袭来。
既然内力在逐渐恢复,她就不那么担心自己拼不过别人了。
她眼神一狠,将蛇锁猛然抽出,回身迎向接踵而来的黑衣人。
只见她带血的面纱轻飘,一双冷眸中透着杀气,猩红血丝根根分明,仿佛要将这些黑衣人千刀万剐。
永夜见余莫卿突然脚下生风,手中的气息渐强,立马懂得是她的内力在恢复,朝她点了一头,便和她一起迎面杀下那些黑衣人。
刚才那些被撑杆挡住的黑衣人见这两人都朝自己而来,心想羊入虎口,士气顿时大增,纷纷卯着劲袭来。
一片兵器碰撞的声音之中,余莫卿和永夜配合得极为默契,正好余莫卿的内力恢复了不少,所以应付起来还不算吃力。
总算将眼前的黑衣人清理个干净,余莫卿收了蛇锁,拍了拍手:“看来几日不用武功,倒忘了不少。”
“好在你内力恢复了……”永夜附和着,“快走吧卿儿,解决了这一批,还不知后面有多少人在往这里追来。”说着,便拉着余莫卿往木筏那里走。
“对了,丁宏呢?”余莫卿才想起来并没有看到他,“罪状书还在他身上,他会不会……”
“我让他提前乘着木筏走了,只要他一落地就会前往乾城城内,放心,他人还算机灵,知道一条并不为人所知的捷径。”永夜解释道。
余莫卿这才放心,脚下快步跟着永夜走向渡口。
“我早讲丁山村的船只移走,所以也就这木筏了,这水流还算快,也用不到我们花力气划那撑杆……”边说着,永夜将刚才扔出来的撑杆捡了起来,又低着身子去解开拉住木筏的绳子。
这时,一阵划水的声音响起,余莫卿立马警觉起来,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那个被永夜打至落水的黑衣人竟没有死,半个身子撑在栈道上,正阴狠看向这边,手里不知道何时多出来几个飞镖,像是使了全身的力气,将飞镖猛的甩向永夜的头部。
余莫卿下意识将永夜往旁边一推,侧身挡了过来,只见一只飞镖径直射进余莫卿腰间。那飞镖上还带着那黑衣人仅存的内力,给了余莫卿腰间猛然一击,她不禁发出一声闷响,身子一软,立马滑了下去。
永夜被推开的那一瞬间立马反应过来,赶紧起身接过余莫卿:“卿儿?”
余莫卿有些喘不过气来,一手捂着飞镖的位置,一手指向黑衣人那里。
永夜脸色立马变得阴沉,眼神更是阴冷,他白袖一揽,迅速接过其余几根飞镖,又用内力将它们全部还给了那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被飞镖射穿,立马倒了下去,不再有声响。
永夜立马将余莫卿抱上了木筏,一手用撑杆抵着渡口的栈道,用力一推,使木筏顺水而流。
见木筏一动,永夜又将余莫卿搂在怀里,颤手伸向她腰间,急切问道:“卿儿,怎么样?”他知道飞镖伤的不说要害,可是他只怕上面有毒,东卫阁向来无所不用。
余莫卿缓过气,抬头看向永夜,摇了摇头:“阿夜,我没事……”
永夜眉眼一股愠怒之色:“你都被飞镖射中了,你还跟我说没事!快松开让我看看……”说着便准备拉开余莫卿的手。
余莫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伸手将永夜往旁边推开了一点,捂着飞镖的手放了开来,将飞镖轻轻拔起:“你看。”
永夜蹙眉,飞镖镖头并没有血迹。
余莫卿将手伸进衣服,往腰间一探,只见她掏出一块青灰色的玉佩。
“石头?”永夜狐疑。
“是玉佩。”余莫卿摇摇头,她将石头的一面翻了过来,只见裸露在外的青灰色玉佩的那一面因刚才飞镖的那一击而出现了一些碎纹,只不过它还算结实,并没有完全碎开,“这是我在家中带出的一块玉佩,没想到竟能救我一命……”原本她从护女院出来过后,为了防止引人注意,她便将它放在了里衣的腰间,也没那么管过它。连她自己也没想过,当初在房间发现的这一品金所制的玉佩,竟能挡去那么大冲击力的飞镖。
“看来丞相府也是珍宝无数……”永夜调侃了一句。
“我倒好奇,东卫阁怎么这个时候朝我们追来了?”余莫卿疑惑。
永夜眼神一凝:“许是有人通风报信了……”
“可是丁二和丁三已经被我处置了,丁大还在乾城城内……”余莫卿回想着,突然眼神一亮,她抿了下唇,“看来是蓉婆……”
“蓉婆?”永夜点头,“也有可能,东卫阁向来以信号弹为标记,看来有人放了信号弹。如果是蓉婆的话,当初应该是想到过保底的法子,也算是聪明人……”
“聪明?她的聪明不过就是个温柔的陷阱,专门骗取那些无辜少女的。”余莫卿对此嗤之以鼻。
“好在没骗到你……”永夜眼神一沉,又叹道,“卿儿,我知道你刚才是为了我,可下次不要这么鲁莽了,你要是受伤了,我该多心疼呀……”
既然没有事,余莫卿便也没那么正经,见永夜这么说,翻了个白眼道:“谁说是为了你啊?自作多情……”
永夜无奈看了她一眼,将她往怀里一揽,下巴抵到了她的肩膀上:“就算不为我,就为你自己,总行了吧……”
“切,我又不傻……”余莫卿冷哼道,将永夜往外推了推,“老娘都要闷死了,你还把我往你怀里按,奶奶的,你谋杀呀!”说着,她便把面纱摘了下来,刚才不是跑就是打,带着这面纱实在闷,反正现在也没人跟上来,摘了面纱也无所谓。
“卿儿,你又这般说粗话……”永夜话音刚落,便呆呆看向余莫卿的脸庞。
“喂,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余莫卿将面纱往袖里一塞,又挑衅道,“怎么了?我就爱说脏话了,怎么?你不知道啊?”
余莫卿忘了,永夜还未见过她如此盛妆的面容,原本精心打扮的妆容就够娇美,再加上刚才与黑衣人打斗的凌厉,无形中摄人心魄,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不知道呀?那有怎样?我还不是照样说,你能奈我何?”见永夜没有说话,余莫卿得意地挑了挑眉,嘴角一抹艳丽的笑。
永夜一手还环在余莫卿腰间,嘴角勾起了一个邪魅的弧度:“我知道,不奈你何……但这是病,得治……”说着,他抬手挑起余莫卿的下巴,俯首而来,将余莫卿还想说的话悉数吞进口中。
他已经太久没有品尝这娇嫩了,他体内干渴的枢纽像是被人开启,无论怎么品味那美味甘甜都无法解决他体内急切的渴望。
余莫卿两眼一瞪,她伸手抓住了永夜的衣领,刚想说这妖孽非礼她,永夜灵巧的舌头像是找到了入口,立马侵入,将她的话又堵了回去。
余莫卿只觉嘴唇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有些奇怪,兴许是她许久没有感受那薄唇柔软带火的感觉,她竟有点怀念,甚至还有点不想那它离开。她愣愣地看着永夜那享受而微合的双眼,感受到眼前人的沉沦和不舍,她的心仿佛是一团被揉搓的棉花,已经软了下来。
她逐渐松开了永夜的领口,眼里刚才的愤怒已然消退,取而代之竟是一丝迷恋而沉醉,她不禁也闭上了眼来享受这个饱含深情的吻。
唇齿之间不知厮磨了多久,永夜才肯放过余莫卿,轻轻为她擦拭掉嘴边那一丝晶白,脸上是根本无法阻挡的笑意。
“笑笑笑!笑什么笑!”见永夜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表情,余莫卿两眼又一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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