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卿正巧准备走了,书童又急急忙忙追了过来:“姑娘!姑娘!”
余莫卿诧异回头:“怎么了?”
书童脸色潮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瞧奴才这记性,公子有话让奴才捎给姑娘。”
“什么话?”余学敏还知道留话给她?
书童讪笑了一会儿,正色道:“是啊,公子临走才吩咐的,奴才一忙又给忘了……”
书童又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还有啊姑娘,这些话万不得给旁人听去了,免得被惹来不必要的非议……公子让奴才转告姑娘,这段日子定要好好待在庄里,勿要在意庄外纷纷流言。如今春花楼已开,但未见背后之人,咱们庄内虽守卫虽严,但也保不准哪个万一,还望姑娘自个儿小心些……”
余莫卿疑惑,余学敏留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让她别离庄?那他还独自离庄呢,替妖孽办什么亏心事去了?
但她抿唇一笑,回道:“是吗?多谢小哥提醒了,那小女告辞。”
书童点了头,回身又进了余学敏屋内。
回竹屋的路上,余莫卿脑中一直思索,春花楼开楼的事和余学敏离庄是有关系吗?还是说真的牵连了自己?余学敏离庄,真的是奉了妖孽的命令,还是自己决定的?
待她一路怀揣心思的走到竹屋门口,便碰到迎面而来的易之。
易之像是有事找她,但又极不情愿的行了一礼:“余姑娘。”
余莫卿随意的点了点头:“有事吗?”
“余姑娘,余公子留了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易之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
余莫卿挑眉,刚才书童不是捎了话吗?这会儿易之怎么又来送信?余学敏还特意准备了信?
她未将疑惑挂在脸上,伸手接过来一看,封面上“吾妹亲启”四个字,确实是余学敏的字迹。
“多谢。”余莫卿谢了一声,也不急着拆,“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易之像是欲言又止,抬头看了几眼余莫卿,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道:“姑娘好走。”
余莫卿狐疑,这易之心里憋着什么呢?
但她知道她没什么理由问,便转身朝竹屋走去。
回到屋里,余莫卿立马拆开了信封,只见上面写着简短几个字:
“吾妹,好生留在第一庄,莫要走动。学敏书。”
余莫卿皱眉,本来还想着余学敏告诉点她什么,却只字未提他离庄的理由,只是让她留在第一庄?这和书童说的有什么区别吗?
余学敏到底想表达个什么啊?
她再仔细看去,这信上的字怎么看都有些别扭,虽是余学敏的字迹,但写得却有些生硬。尤其是落款之处,“学敏”两个字写得很是拖沓,丝毫不似余学敏挂在房里的书画裱中那潇洒字迹。
难道这信是假的?
那妖孽究竟有什么理由来骗我?当真是为了防着我迫不及待地出庄取弹劾书?
细思不过,她将信放到了枕头下,枕着睡了起来。
下午她还是不变的去校场后找连硕,却发现连硕一脸垂头丧气的模样。
“连硕,你怎么一脸颓然?什么事能惹到你?”余莫卿调侃,这连硕丧气的模样有些好笑,和他那高大健壮的身形着实不符。
连硕抬眼看向余莫卿,摇了摇头叹道:“唉,不瞒姑娘,属下怕是教不得姑娘几日了……”
余莫卿挑眉:“什么?”
连硕解释道:“庄……庄主吩咐属下过几日便歇息了,属下教完了内力心法,姑娘即可跟着庄主练习就行……”
“那妖孽凭什么不让你教我了?”余莫卿心里纳闷,这妖孽是存心不让她好好习武吗?余学敏走了不够,还想将连硕也调走?
“属下……其实姑娘,跟着庄主也好……属下毕竟才识学浅,功力自然不敌庄主。姑娘骨骼清奇,习武之快,跟着庄主自当进步更快,属下退其次而旁观,对姑娘未尝不是幸事。”连硕倒还帮着永夜说话,“原本还想着和姑娘多待些时日,属下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当回师傅呢……”
余莫卿见连硕有这样的心思,倒替他抱不平了,但她憋回了破口大骂的冲动,只是细眉紧蹙着。
看来这妖孽防我之深啊,我定要打探打探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没事连硕,你教我这几日也够了,该学的我定竭力学之,别管什么庄不庄主了……你不是说教我辨别兵器吗?现在开始吧……”余莫卿倒也看得开,安慰起连硕。
连硕也瞬时收了沮丧,又开始教授后面的内容。
傍晚时分,余莫卿便回到屋里用饭。
吃得差不多时,她道:“月舒,今夜你不用给我守门,我待会儿就睡了。”
月舒正收拾着碗筷,听了话抬头:“姑……姑娘是不用奴婢守门吗……”
“嗯,不用了,你早些回去休息。”余莫卿脸色偏冷,并未给月舒回绝的机会。
余莫卿虽不知月舒出于什么心,但总不想她多待在身旁。向来月舒在门外候着,嘴上说是守门,也不过是确保余莫卿睡着了,月舒才离开。
月舒见不好回绝,便点了点头,收拾好了便带上了门。
夜幕降临,今夜第一庄的暮色显得格外浓厚,房间大多熄了灯,永夜寝屋里也只透着昏黄灯火。
这寝屋的门口竟也没人看守,仿佛预知到有人要来一般门还留着缝隙,一个包裹有致的黑影匆匆闪过,眼看四下无人注意,侧身便钻了进去。
余莫卿心想这妖孽竟也有这么疏于防范的时候,嘴角一勾,进了门便伸手将门掩了起来,转身一看,屋里只点了暗暗的几根烛火。
她仔细听着,倒也没有别的声音,这妖孽应该睡下了吧。昨日她从永夜床上醒来,倒还没仔细看过他的寝屋模样,今日一看,当真是叹为观止。
好不容易适应昏暗,她看清了屋里的摆饰,心里感慨这妖孽也是奢侈,寝屋里还分成多个包间,每个包间前一块屏风隔着,倒也是雅致。
她又朝永夜床的方向看了过去,确保没有动静了,便猫着腰,准备将每间里面都搜搜,以防有什么疏漏。
这样想着,她便蹑手蹑脚走进了其中一个包间,只见屏风后是几个巨大摆台,上面摆着几件大型珍宝,透过夜光隐隐泛着色泽。
余莫卿刚准备抬手摸过去,忽然想起在三皇子藏宝阁里的情形,想来第一庄也不是随便的地方,这些珍宝应该有些防范吧,三皇子布防之大,连看门的都不需要,这里应该也不差吧。
算了算了,还是不碰这些了。
这样想着,余莫卿又惺惺地收回了手。
撇了撇嘴,她沿着墙边再朝里走,倒发现几个包间是两面联通。
不过这间里另一边倒不见屏风,而是一层素色帐帘,两旁几盏长灯被明笼罩着,散着几缕幽光。
余莫卿轻手轻脚的掀开帐帘,竟是一阵氤氲热气扑面而来,眼前霎时白茫茫一片。
她还在纳闷怎么回事,便有戏谑声音传来:“卿儿,我还真不知道你有偷看别人洗澡的癖好?”
余莫卿眼前白气渐散,面前赫然一具精壮身体,此起彼伏的胸膛线条明显,流畅的肌理无不显示其壮硕。如墨的长发不似往日高高束起来,被水汽浸湿的几缕碎发黏黏的贴在背上。白净晶莹的皮肤隐隐有光泽流动,上面挂着丁点水珠,自脖间缓缓留下,分明的喉结上下滚动,自下而上油然一股诱惑。那双眼睛里闪动着琉璃般的光芒,薄唇勾勒一丝弧度,容貌如画。
“卿儿,你还想看我多久,这幅身子可还满意?”男人慵懒靠在木桶中,两手随意搭在木桶边缘。
余莫卿咽了咽口水,果真是妖孽,不仅脸蛋绝世无比,连身材都这么诱人。
可她现在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她立马转身,迅速提气,脚下一股清气渐起,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卿儿,既然看遍了我的身子,岂有想走的道理?”身后的男人邪魅不减,连嗓音里都在引人入胜。
余莫卿奋力提气,身后却飞速而来一条白色长条,在内力拨动下挡了余莫卿的去路。
余莫卿立马出手去抓白条,可这白条狡猾逃脱,临时转了方向朝余莫卿的身体包裹而来。
眼看自己要被白条束缚,余莫卿劈手抵挡白条,奈何白条上附着极强的内力,与余莫卿的内力相冲。
余莫卿好不容易窜下去逃脱白条的圆圈,但那白条像是有眼睛一般,跟着余莫卿而来。
余莫卿心里一股气愤,这妖孽还要这么戏耍我。
她眼里闪过狠色,她猛的甩出蛇锁,一个旋身劈向白条,几下抽刺,白条旋即变成碎片,掉落满地。
白条散落时,男人的手朝她脖间飞速袭来,健壮的身体只披了件乳白寝衣,因身上的水而变得透明,依旧看得清男人肌肉的线条和诱人的肤色。
余莫卿赶紧抽回蛇锁一挡,男人的手也换了方向。
永夜提气而来,一出手便打落了余莫卿手里的蛇锁,嘴角浅笑不止:“卿儿,你当真以为能抵挡得过我?”
她才不顾那妖孽所说,继续展开攻势,手脚并用。内力不够,我拿武术来凑。
可惜永夜也没有留情,手脚齐上,将余莫卿躲避之余的间隙也赌了起来。
余莫卿心想再不济,我逃总行了吧。
她用力一击挡回永夜的手,靠着地上洒落的水迅速滑了过去,她刚想抬脚跑走,手臂却又被永夜拉住了。
她回头恶狠狠看向永夜,冷哼:“你以为你能逮到我?”
说着更用力往回一拉,衣袖瞬间脱落,她也不顾自己光洁的皮肤裸露,扭头就想跑。
永夜笑意更深:“卿儿,还要继续吗?”
余莫卿冷笑:“为何不呢?”
她话音刚落,男人修长的手又伸了过来,余莫卿听到声响,嘴角一丝狡黠,回手搭上永夜的领上,猛的扒下了那薄如蝉翼的寝衣。
永夜也未反抗,墨色眼眸盯着余莫卿的脸并不离开,不怒反笑:“原来卿儿好这一口啊……”
余莫卿也跟着笑了:“是啊,老娘可不就好这一口吗?”说着立马扣住永夜的手,抽出蛇锁直逼永夜脖间。
“呵,现在你还敢动我?”余莫卿挑眉,甚是不屑,“我这蛇锁了不长眼,你若敢动一下,可保不准我手抖了……”
永夜向下看去,脖间的蛇锁尖刺锋利,毫不留情地抵着他。
“卿儿,你对我就这么无情?”永夜眼里还散着笑意。
“哼,老娘和你什么时候有情了?”余莫卿仰头,朝永夜轻蔑一笑。
谁料永夜淡淡笑了,墨发肆意飞舞,衬得那张如画容貌邪气凛然,薄唇轻启:“卿儿,是你太低估我了?还是我太高估你了?”
余莫卿还未反应永夜话中意思,永夜脖间一股内力渗出,霎时手里的蛇锁被震了开来。
余莫卿还想出手,永夜已经反身过来,也伸手到她脖间,夜行服猛的被拉了开来,霎时领口大开,背后一阵寒风透过。
余莫卿大骇:“妖孽!你竟敢扒我衣服!”
“难道只准你扯下我的寝衣,不准我动手吗?再说,你这衣服包裹的太紧,难免透不过气不是?”永夜笑道。
余莫卿脸上惊讶为消,几招又被永夜擒住了双手反锁在身后,身下又是他那张软床,又被死死抵着,怎么也挣扎不得。
她懊恼得很,怄气道:“早知道我就不来了!你不是睡下了吗?”
“我何曾睡下了?”永夜倒松了手下的力,往后退了些,“你深夜来访,难道真的只为了……”
见永夜话音竟然停了下来,余莫卿暗想这下春光大露,这妖孽竟然也有恍神的时候,愤然扭头,狠狠说到:“呵,怎么样,扯平了吧?看够了没?”
永夜腾了一只手,轻柔地抚摸上余莫卿的背部,皱眉道:“你背后是怎么回事?”
“哼,昨日你不就都看完了吗?这会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妖孽,你也太会装了吧?”余莫卿翻着白眼冷哼,昨日不是给我脱成那个样子,都只剩绑带了,现在还这儿装着惊讶。
永夜叹了一气:“昨日是侍女给你换的,我并没有看你的身子。”说着松开了手,还把余莫卿的衣服往上提了提。
余莫卿见背后阻力褪去,回身挥开了永夜的手,不屑道:“呵,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刚才对我下手不是挺狠辣的吗?这会儿又充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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