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卿和二姐被穗香领着进了余夫人的寝屋,只见余夫人正和大姐聊到兴头上,两人眼睛笑得弯起月牙,嘴角也是咧着。
二姐附声道:“哟,娘亲这是和姐姐聊些什么,这么开心呢?”
余夫人伸手招呼她二人快坐下,回道:“你大姐近几日呕吐得厉害,怕是害喜了。”
二姐听了立马贺道:“当真?那可以好好庆贺一番了!这可是我们家最最小辈的了!哈哈……”
余莫卿对孩子无感,但还是说道:“那可得恭喜大姐了。”
大姐浅笑,回道:“还不知是不是呢,也得大夫瞧了才知道。”
余夫人接着说:“其实还有件喜事,你们姐夫今日得了圣上旨意,升了刺史一职,亏得老爷培养了这么多年,总算熬出自己的本事了。”
余莫卿心想,一个刺史相当于现代的省长,姐夫毕竟是余老爷的门,混到刺史一职也在情理之中。虽只有几面之缘,但看得出这姐夫为人处世都不在话下,更不提他学富五车能令余老爷如此青睐了。
二姐说:“娘亲,你不是说还要商议过几日去祠堂的事儿吗?”
余夫人才回想到还有这事,回道:“对对,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了…再过几日是中元节,晚上又不能出门。这祭祖的事向来马虎不得,我便和老爷商量着如何安排。和往年也没多大差别,照样是阿武准备两辆马车,十四那日的卯时在府外候着,然后送我们去城外的祠堂。在祠堂住上一晚,正好第二日祭完祖宗,回来约莫也不过未时,我们还能上街逛逛,放放花灯什么的……哦,你们的衣物一起让穗香备着,省的几个丫鬟一起去了添麻烦。”
余莫卿对中元节的印象不深,以往就不太重视节日。不过如今倒有些疑惑,向来这些古代的大户人家,祠堂都设在府内,为何余府的祠堂会在城外?想到这便脱口问到:“为何祠堂还在城外?”
余夫人听余莫卿如此问到,脸色倒变得有些无奈,摇着头叹道:“唉,若不是当年老爷强硬逃了出来,又急于护着我,怕是也到不了如今的地位。可老爷偏偏看重了孝心,年年祭祖都不马虎,回去又少不得那些白眼狼的刁难了。”
大姐回答:“卿卿啊,你失了忆,自然是不记得咱们每年去祠堂的的情形。那几个叔伯像是要将我们一家给吞了似的,不是到处刁难,就是嘴上放不干净。好在爹爹位高权重,去了祠堂连乡长都得出来护着,只不过我们的耳朵倒不能清静了。”
余莫卿细细回想了点原主残留的记忆。的确,这余老爷一家也不是没有亲戚,就是这关系上欠了一大笔。
余氏全族三十一口人,余老爷五个兄弟,属余老爷最小。
余氏原不过是乡下人家,靠着一山和一湖,外加数亩良田,日子也是过的舒坦。后来田大了,就租了出去继续盈利。然而家业渐渐大了,族人也就懂得利益之分了。几个兄弟成日觉得属自己功劳最大,该得的也最多。
于是兄弟间的嫌隙愈渐加深,几家的和睦也被打碎得不成模样。结果余太爷被气得驾鹤西去,老夫人开口将家产悉数留给自己最疼爱并且孝顺的小五。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其他四个哥哥竟合起来将那时二十出头的余顾以偷窃和私通两个罪名告到乡府,害的余夫人那时差点小产。其实不过是莫须有的罪名,倒真令他下定决心离开了氏族,陪着余夫人投靠了朝廷。毕竟余夫人是皇太后的侄女,索性庇佑了颇有头脑的余老爷成就自己的仕途。如今兄弟皆知余老五位及丞相,却也不肯俯首,照样不忘挖苦。
过后老夫人硬是把祠堂迁到了离国都最近的郊外,说是方便余老爷回来祭祖。余老爷又出钱重新修缮了一番,才稍稍稳下几个兄弟间的隔阂。
余莫卿想到这,心里叹道,真是煮豆燃豆萁,相煎何太急啊。
二姐也吐槽起来:“就是就是,那几个伯伯可不把我们当回事儿了,每年回去都说些令人不快的话来秽了耳朵,哼!若不是爹爹宽心,这些人岂有好果子吃……还有那个大表哥,每次就知道欺负我们,净说些难听的话戏弄人,真是气死我了!”
虽然余莫卿对这些人具体的模样性子都不知晓,但从姐姐和余夫人的话里就知道他们有多令人生厌。不过她一向不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人,假若到时真有人惹了她,她可不会顾及什么家人情面。
余夫人大概是从回忆里缓了过来,说:“卿卿你也不用担心,老夫人是最宠老爷的了,每次一回去就高兴得不得了。老夫人今年都七十有九了,行动有些不方便,到时候你们可得多陪陪了。”
大姐点头答应:“这是自然,奶奶年岁虽高,却一直记挂着我们。每年还托人送些时蔬果令来呢。”
余夫人又开始聊起近来的市坊八卦,也懒得回想不愉快的事。
两个姐姐也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放一边了,陪着母亲继续聊开心的。
余莫卿有些乏了,随意吃起桌上的点心,时而搭理几句。不过她倒有些预感,此次祭祖,大概是要发生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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