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市坊传言,昨日有一衣不蔽体者于市井喧闹,大呼救命,身后围着家奴数人追赶,家奴一边追着,一边丢着手里精致的礼盒,场面很是有趣。
余莫卿听到这个笑话时,正吃着剥好的葡萄,在后院的小亭里纳凉。她一身素纱薄衣,斜靠在木椅上,闲悠悠的听着水禾在旁边说着。
她早把这事撇的干干净净,余老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知道楚世昌定不敢透露一字关于提亲,顶多说说自己摔了跤狗吃屎罢了。
她二姐也凑巧在旁,听了水禾说的,笑道:“小妹,昨日是见楚世昌从大门跌跌撞撞跑走的,可也没见着谁将他整成这番落魄模样……想来还真是解气,以后他可不敢胡作非为了吧!竟然拿他那不正经的歪脑袋来提亲?哼,这丞相府岂是他想进就进的!”
“恶人自招祸。”余莫卿淡淡答道,又想到什么似的,接着说,“水禾,你且让人捎个口信给楚大人,就说,昨日楚府的家奴不知怎的登门拜访,未料到自己不留神,践踏了我府上后院的花草。这花草也是生灵,这么瞧不起我府上之物莫不是想蔑视我丞相府?就问他当不当赔。”
二姐开口:“小妹啊,没想到你还留了这一手,哈哈……”
余莫卿轻笑:“当然不能便宜了他,他这户部尚书的府里,岂能缺了银子?”
水禾回了一礼,便退下了。
余莫卿继续吃起新鲜的葡萄,悠悠然吹着夏风。
二姐也跟着拾起葡萄,边吃边说:“小妹,你可听说了最近一品金出了一件宝物?”
余莫卿没有回答,只是抬眼看向二姐,她正一脸兴奋。
二姐接着说:“听说这设计之人身份隐秘,可是设计之物摆于柜台吸引无数江湖之人,大家纷纷猜测是何人画出如此精致之物,你可知是什么?”
余莫卿笑道:“有什么好猜的,左右不过一件器物。再说,小妹愚钝,可不关心江湖之事。二姐向来勤于女工之艺,今个怎么对这些有兴趣?”
二姐嗔道:“你这丫头,自从坠湖后性子都变沉闷了,整日待在书房里看书,也不出来热闹热闹。这江湖之事可不如传闻中腥风血雨,谈起来也是颇有风声,难道你就不好奇?”
余莫卿心里好笑,以前她总觉得女子之间多是嫉妒为重,攀比之心随处可见。就连门内的几个女孩子,都因为她业绩突出而故意疏远她,所以她向来不爱与女子交朋友。如今得了两个姐姐,倒找到了普通人家姐妹说笑的气氛。这二姐平日里虽温柔的很,不过一和自己待在一起就爱打趣,和她聊天平添了不少乐趣。她也逐渐习惯了身边这几个亲信,不再似初到异世那般的防备,所以索性把自己以前总爱藏着的模样暴露无遗,也不担心谁发现她的不同之处。
她调侃:“你莫不是听多了那戏楼的说书,自己想去闯荡江湖吧?”
二姐很是耐不住,说道:“好啦好啦,直接同你说吧,那东西听说名唤蛇锁,不仅可用以防身,还能拿来伤人。”
余莫卿挑眉回道:“哦?是吗?”
她心想,看来蛇锁已经引起注意了,万一被什么可图之人拿来利用就不好了。虽然一品金只是展览,自会信守职操不把图纸公布,但难免有异能术士偷学其用。将来若有仿制,我这蛇锁的威力可就大大削弱了,到时候都不好保护自己,看来我得亲自改进这蛇锁了。
二姐继续说:“其实这还不是主要的……”
余莫卿问:“那主要的是?”
二姐突然变得神神秘秘,小声道:“市坊传闻,十几年前,这东西就已有图纸模样,却不见一品金造出。奈何几年过后,才得新一任主子造出。”
余莫卿好奇的倒不是造不造出的问题,她问到:“这一品金换过主子?”
二姐回答:“这是自然了,一品金原是江湖自立的铺子,可就在七年前发生了变动,一品金易主,人人皆叹保不住牌匾。可谁料到这一任主子精明绝世,把一品金打理得有条有理,令众人信服,所以一品金才长青不到,连朝廷都得卖他几分面子……当然啦,我也是道听途说……你瞧着,这江湖之事有趣吧?”
余莫卿轻笑:“有趣有趣,可是再有趣,哪儿有我的好姐姐人有趣啊!”说着伸手勾了下二姐的下巴。
二姐嗔笑着,回了余莫卿一手。
两人嬉闹之余,一位紫衫小奴走了过来。原来是余夫人的丫鬟穗香。
穗香生得柔水,她盈盈施了一礼,道:“二位小姐,夫人请你们上她房里一趟,说是商议着过几日中元节去祠堂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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