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师徒顺利度过流沙河的消息一传到天庭,立即引起了太上老君的警惕,他立即赶往灵霄宝殿,跟玉皇大帝商量对策。最初,玉皇大帝放了卷帘大将,太上老君并不在意,因为卷帘大将实在是个小角色,放与不放,对天庭与灵山的权力格局没有任何影响,他没想到的是,卷帘大将竟然会协助唐僧度过流沙河,他更不明白的是,卷帘大将从哪里搞来的九个取经人的头骨?灵山的所谓取经,不是刚刚才开始的吗?那九个取经人是哪里来的?
太上老君说道:“陛下,唐僧师徒已经度过流沙河,到了西牛贺洲了。”
玉皇大帝沉稳地点点头,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不知天尊有何高见?”
太上老君摇摇头,叹息道:“我们当然不能公然诛杀取经团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啦。”又问道:“陛下,你可知道卷帘大将的九个人头骨从哪里来的吗?”
玉皇大帝依然摇头,说道:“如来佛祖藏得好深啊,突然杀出一招来,让我们措手不及。”
太上老君说道:“没有那九个取经人的头骨,他们也是断然无法过河的。”
玉皇大帝却笑了:“天尊有没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们为什么不飞过流沙河?”
太上老君一时语塞,他倒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什么肉骨凡胎不能飞升之类的,都是骗人的鬼话,以孙悟空的神通、天蓬元帅的武功,将陈玄奘背过河去,根本不在话下,甚至直接飞到灵山也不成问题,可他们为什么不使出神通呢?
玉皇大帝说道:“王灵官,把你知道的事情跟天尊说一下。”
王灵官便说起了九环锡杖的秘密,他说:“陈玄奘必须将九环锡杖带去灵山作为信物。”
太上老君说道:“这就是说,唐僧取经必须一步步走到灵山?”
“正是。”
“这一路上,高山险阻,恶浪滔天,他们也都必须一步步走过去?”
“正是。”
“这用意何在?”
玉皇大帝笑了,说道:“难道天尊想不到?”
太上老君倒吸一口冷气,他拂尘在空中一挥,眼前便浮现出一幅西牛贺洲的形胜地图来,他看着高山险壑、大川大江,说道:“灵山佛派虽然在西牛贺洲盘根错节,但是很多地方依然在我们手里,如来佛祖取经是假,传经也是假,他是要假手取经团队,一路上遇神杀神遇妖杀妖遇道杀道,将整个西牛贺洲都收归囊中啊。”
玉皇大帝说道:“恐怕就连唐僧师徒都不知道他们取经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太上老君说道:“如来佛祖也太小看我们了,他真的以为凭孙悟空、天蓬元帅、卷帘大将三人就可以横扫西牛贺洲了吗?”
玉皇大帝说道:“天尊啊,我们也不必与他硬拼,该打就打,能躲就躲,只要没人招惹取经团队,他们就没有借口打打杀杀。”
太上老君不以为然地笑道:“陛下,你这依然是在养虎遗患啊,你不怕最后反噬其身吗?”
玉皇大帝站起身来,说道:“天尊多虑啦,天庭有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任何人都翻不起浪来。”
他故意只说了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偏偏不说道德天尊,自然是要把太上老君撇在一边,太上老君能听不出来吗?他嘿嘿一笑,说道:“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啊!”
太上老君回到兜率宫,府邸门口遇到了一个匆匆赶路的人,差点与太上老君撞个满怀,老君定睛一看,竟是西海龙王敖顺。
太上老君问道:“敖龙王有何贵干啊?”
敖顺叹口气,说道:“天尊啊,敖顺……敖顺惭愧啊。”
敖顺本来驻守北海,太上老君想尽办法,将他换防到西海来,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唐僧度过西洋大海前往西牛贺洲,却没想到,唐僧师徒另辟蹊径,绕过了西洋大海,竟通过流沙河到了西牛贺洲。
敖顺,本来是一颗重要的棋子。
如今,成了一颗弃子。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便前来向太上老君请罪,说是“请罪”,其实是为了得到一个保证,希望天庭不要追究他的责任。
太上老君说道:“龙王不必自责,此乃天意使然。”说着话,看向了灵霄宝殿的方向。
“玉帝他……”敖顺说道。
“诶!”太上老君打断了他的话头,问道:“不要妄议圣意。”
敖顺又说道:“小龙还有一事冒死一问。”
太上老君问道:“何事?”
“我的妹夫一直在我府中隐居,他很想为天庭效力。”
太上老君说道:“泾河龙王有这份心很好,若有需要时,我一定会启奏玉帝,重用他的。”
“多谢天尊。”
敖顺离开天庭,回到西海,来到一处海底山洞,见到了妹夫泾河龙王。泾河龙王在剐龙台上捡了一条命之后,就一直躲在西海,不敢露面。但是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他实在是过够了,见到二哥回来,他连忙站起身来,问道:“二哥,有消息吗?”
“我已经跟太上老君说了,现在我们只能慢慢等着了。”
泾河龙王等待的时间并不长,过了几个月,转过年,又遇着阳春天气,泾河龙王唉声叹气,不知幽禁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正在这时候,敖顺闯了进来,说道:“妹夫!”
“二哥!”
泾河龙王站起身来,发现敖顺身边还有一个老头,他狐疑地看着二人,只听敖顺说道:“这是玉帝秘使许旌阳许真人。”
“小龙参见许真人。”泾河龙王拱手道。
许旌阳说道:“前番听说你一心想为天庭效力,此事可真?”
“千真万确!”泾河龙王说道,“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许旌阳说道:“没那么夸张!”他看了看泾河龙王蛰居的海底山洞,说道:“许你一座水晶宫,如何?”
泾河龙王高兴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了看敖顺,又看了看许旌阳,眼睛里几乎要涌出泪来,扑的跪倒在地:“感谢玉帝,感谢许真人。”
许旌阳说道:“快快请起。”
泾河龙王站了起来,敖顺问道:“不知玉帝差遣泾河龙王去何处任职?”
许旌阳说道:“泾河龙王自今以后就算死了,不许再提这个名字。玉帝命你前往西牛贺洲乌鸡国做一个井龙王。”
“井龙王?”敖顺和泾河龙王同时问道。
“那井底有一具尸体,乃是灵山佛派作恶的证据,你看管尸体,有朝一日大白于天下,你首功一件。”
泾河龙王有点不情愿,井底世界比此处还要逼仄,而且竟然是去做一个守尸人,龙王做到这份上,也太没尊严了。
许旌阳说道:“如果井龙王不愿意,我就去令找他人。”
“井龙王领旨!”他自称井龙王,就算接受了新任命、新身份,又说道,“臣还有一事相求。”
“井龙王但说无妨。”许旌阳说道。
井龙王说道:“臣有九个儿子,其中八个已经各有任命,唯独小儿子鼍洁一直在泾河陪伴母亲,我想带他一起上任,历练一番。”
许旌阳说道:“此事不需请旨,井龙王自行斟酌。”
(本篇酒醉,献给我的好基友周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