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会武功吗?或者说,李大人平素很爱做家务,比如劈柴之类?”顾桑苗问道。
“这个老匹夫最是会享受,怎么可能还劈柴,他可是为官多年,不说家财万贯,也是家境殷实了,怎么可能会去干劈柴这种粗活。”许尚武也大概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就是顾桑苗了。
小妮子就不能安份点离开宫里吗?不过,看样子现在没在太后和皇帝身边了。
让她继续留在太后身边假扮大宫女,以她之能,太后许多秘辛都会被她探知,于许家也是个大大的隐患。
他在乎她,却不能让她毁了许家,更不愿意她帮着恭亲王府对付许家。
“他不是李大人。”顾桑苗又拿了根很长的钢针,插进尸体的腹部,大声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呆住。
“不是李大人?怎么可能?他就是李大人啊。”齐凌远道:“我可是常去他家玩的,识得他多年,李大人就长这副模样啊。”
墨致远道:“他可是易容的?”
“不是,没有易容,这是张真实的脸,可他不是李大人。”顾桑苗肯定地说道。
“你有什么证据说他不是李大人?”秦怀远不服气。
“一个常年握笔的文人,食指和中指指节上,肯定会有薄茧,再看这双手,手骨很粗,皮肤也是很粗糙,这不是一个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文官所该有的手。
再者,我听说李大人是左撇子,你们看,他的右手手心,有很多薄茧,而且手侧的茧更厚,一看就是常年劈柴用手侧捶刀背所致。你们再看他的脖子和脸上,涂了一层粉,一个大男人,涂粉做什么?当然是想让皮肤变得白一些,再看他的脖子这里,明显就比脸上更黑一点。”
秦怀谨听完,再次去查看尸体的脸和手掌心,果然如顾桑苗描述的一致。
顾桑苗一边说,一边又用特制的卸妆水,将尸体和脸细致的擦拭了一遍,渐渐露出他本来的面目,大家再细看时,越看越不象真正的李大人了。
秦怀谨感叹道:“我与上官宏二人,查看半晌,也没你这个小姑娘这般仔细,这些都没怎么注意,看来,真正适合当大理寺卿的,倒是你这个小姑娘。”
顾桑苗没有搭他的话茬,而是将先前刺入尸体腹部的钢针抽出来,送给齐思奕:“公子瞧瞧,他不是不中毒了?”
齐思奕闻了闻道:“不错,是一种控制精神类的药物,不算是中毒,但明显这个人在死之前是被控制了。”
“现在的问题是,谁杀了他?如果找不到真凶,还是洗脱不了上官大人的嫌疑。”墨致远道。
顾桑苗搜查着尸体的衣袖,发现他有个特制的袖袋,里面装着好些东西。
竟然在里面,找到了一枝与上官宏箭筒里一模一样的箭,一枝箭分成三截,一截一截套上,就成了一枝长长的羽箭。
“他是自杀的。”秦怀谨惊讶道。
“不错,应该是自杀的。你们看,他的这个指甲里有箭羽的细毛。”顾桑苗道。
“你是说,他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秦大人和阿宏所吸引时,用早就藏在袖子里的箭将自己杀死了?可是,为什么?”墨致远一头雾水。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从现场和尸体身上的这些痕迹及证据来看,这个人就是自杀的,而且,你们看,这枝箭的箭头,当时秦大人和上官大人都是骑在马上的,假李大人是坐着的,他们的箭若射向他,箭头应该由上而下的,而非现在,是由下而上斜插进胸品,表明他当时是弯下腰去,偷偷将箭刺中自己的胸口,再坐回椅子上,发出一声惨叫后死的。”顾桑苗道。
“不错,分析得很有道理,可是,他是谁?真正的李大人又在何处?”墨致远边说边看向齐思奕。
齐思奕道:“将军看在下做甚?莫非在下还将李大人藏起来了不成?”
墨致远道:“来人,去李尚书府。”
许尚武道:“既便他是自杀,也与上官宏脱不得干系,刺进李大人胸口的箭与他箭筒里的箭一模一样,只要他说不清楚这枝箭的来厉,便无法解脱嫌疑,保不齐,这个人就是他弄来冒充李大人的,真正的李大人……可能危险。”
他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墨致远也无法反驳,只好道:“且将上官宏收押,待案情查清再另行定夺,全力追查李大人下落,及此人身份。”
上官宏还是未能解除嫌疑,但已经事情已经有了转机,重点是,他的官位暂时保住,没有削掉官籍总是好的,案情迟早会查清的。
而最让她安心的是,齐思奕的眼神仍然淡定从容,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顾桑苗打算回宫,墨致远道:“小田你……”
自从上回见过之后,顾桑苗很久没见过他,福了一福道:“墨将军。”
“你还在恭亲王府?”
“将军……”顾桑苗犹豫着该怎么回复。
“你为何会在恭亲王府?不是应该住在定襄侯府吗?”秦怀谨突然道。
墨致远怔了怔,不知他是何意。
顾桑苗知道他认出了自己,且误会墨致远就是自己口中那位与姐姐夫妻恩爱的‘姐夫’。
“将军,等外间事了,小田想去府上住一阵子,行么?”
墨致远大喜:“真的么?可一定要来。”
“一定。”顾桑苗道。
秦怀谨的脸色更难看,拂袖而去。
能气着他,顾桑苗很高兴,胳膊却被拽住:“跟我回去。”
顾桑苗回头,却是齐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