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吧。”
    我拉着柳杰的手臂往门外走。
    和顾楠的恩怨，就像缠绕成一团的头发丝，理都理不清的那种，他今时今日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一个人最能选择的就是自己要过的生活。
    可悲的是，顾楠把自己捆在了笼子里，他在里面挣扎奔溃，却从未想过走出笼里看看外面的世界。
    风和日丽，阳光普照。
    这世界依旧以它该有的规律存在着。
    人生很奇妙，有很多东西等着我们去发现，挖掘和好好体会，你追求幸福，你会收获满满一箩筐的快乐与美好。
    若是，你一味的舍弃幸福，追逐痛苦煎熬，毫无疑问你的日子就会充满不幸与痛苦。
    此时，在这间大礼堂中，我见了这世界每天都在上演的人情冷暖，也能体会到顾楠内心的绝望。
    能有什么办法让这一切不发生吗？
    有的，只是机会已错过，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本该发生的。
    我无意成为那个他眼中落井下石的人，只有拉着柳杰尽快离开，脚步刚抬起就被人叫住了。
    眉尖微微一扬，回头朝着喊我的人看过去。
    “柳总，夫人这么着急的要走？”
    他是一家小型公司的老板，想起他刚刚超肥顾楠的丑恶嘴脸，我就一阵反胃，脸上还要保持友好的笑。
    “嗯，既然没我们的事了，不走留下来你请吃饭？”
    柳杰扬眉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好啊，那就今天我做东请柳总和夫人吃饭，哈哈哈……”
    举着杯子发出一阵爽朗的笑，讨好的眼不加掩饰，跟刚才言语贬损顾楠时的表情完全不一样。
    商场大多如此。
    你风光大家都涌来和你交朋友，拉关系。
    “不必了。”
    柳杰淡淡的说。
    拒人千里的气势让他没敢再向前走，他揽着我的肩转身走出大堂，一路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叮咚”电梯门打开，同柳杰走进去，电梯门关上的刹那一道漆黑的身影闪过，顾楠挤了进来。
    电梯门缓缓关上，狭小的空间内气氛逼人。
    我歪头看向电梯的那一面墙上，顾楠神情冷漠的看着我们。
    “总裁夫人都不敢看我，当初让我护着你的时候可不是这嘴脸，现在怎么？也是，身边有老公了，其他人死活可跟总裁夫人没半毛钱关系了。”
    柳杰脸瞬间黑了。
    我只觉得头疼，脑袋嗡嗡作响。
    他为什么要这么侮辱我？
    我做错了什么？
    当初他执念不改。
    得知我们没可能在一起，毫不犹豫跟我翻脸，之后做了那么多事，把我和柳杰一步步逼到墙角。
    这么一想，波动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抬头对上顾楠锅底一样的脸色，淡淡一笑。
    “顾总严重了，说来说去你是不会承认自己无能，斗不过我男人就把气撒在我们身上，可以理解吧。”
    顿了顿我抬头。
    “顾总的恩情我一笔一笔的记着呢，要怎么还你大可开个价，除去以身相许这一条，毕竟国家不允许重婚。”
    “陈……”
    顾楠气的不行，刚一开口柳杰回头瞪了他一眼。
    目光可怕，望而生畏。
    他把到嘴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
    “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以胜败定局，是个男人就赢得起也输得起，在这言语侮辱女人也是本事？”
    柳杰语气咄咄逼人。
    顾楠脸黑到极点，三人僵持之于电梯门豁的一声打开，顾楠率先扭头离开，柳杰搂着我也出了电梯。
    顾楠公司欠的债越来越多，有过多年合作的几家建筑公司都与他解除了合约，旗下的娱乐公司也不受待见了。
    他负重不堪的公司，根本不需要我和柳杰过多做什么，已经走到破产边缘。
    眼下行事不容乐观，一家企业的倒闭牵扯到千万家公司的发展趋向，懂事会的几个股东也坐不住了。
    形式所迫，采取行动解决问题。
    “柳总你看？”
    柳杰将资料仍在桌上，“下午要开个董事会，到时候再讨论，一半以上的人同意他就没必要留在股东大会了。”
    “也只能这样了。”
    懂事会的最高决策人晃荡着杯子默默离开。
    下午五点，我和柳杰参加了董事会。
    柳杰作为百分之七十五的股权持有者，会议上有绝对的发言权。
    会议刚开始，室内气氛就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顾楠坐在左边第三排黑脸，抱胸不发一语。
    “这是顾总公司这个月的详细数据报告，收入基本为零，财务部门已经无法运作，连支付员工工资都成问题。”
    柳杰把文件夹推到桌子中央。
    一时间，无数个双眼齐刷刷对准顾楠看，他神色淡漠，淡定异常。
    “这份合同里面纤细的记录了顾总欠债的数额，可以说已经到了债台高筑的地步了，而顾总持有的股权也将用来抵债。”
    柳杰说着把另一份合同推了出去。
    合同被翻开一页页浏览，一人看完换到另一人手上，直到所有人都看完，会议室恢复静悄悄。
    “事已至此，我情愿退出股东大会，我的存在已经毫无意义了，某些人恐怕正等着把我提出来，我自己走。”
    签字盖章解除合约关系，他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坐在柳杰身旁的我，有一瞬间的恍惚，盯着顾楠潇洒离开的背影，心口微微泛酸，一秒的恍惚。
    为何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了。
    现在问这些已没有意义，顾楠已被踢出股东大会。
    之后柳杰着手收购了顾楠公司所有的股票。
    距离当初柳杰说的时间还不到三个月，顾楠公司就已经负债累累了，天天有人在门口要债。
    “还钱，还钱。”
    “大家稍安勿躁，大家的钱我们顾总一定会还给你们。”
    隔着一道铁珊栏，顾楠的助理正焦头烂额的跟众人做着无用的解释，压根就没人听他的解释，公司破产，都想拿回自己投资的钱。
    “我们走吧。”
    早上空气清澈，天很蓝，太阳暖融融的。
    我挽柳杰的手臂转身走在马路边上，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身后的叫嚷声越来越远。
    我们跟顾楠的斗争从此结束，看他破产我并没一丝快意，竟有些伤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