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撞撞的!”
寻梦:“……”这锅我不背!
宝生xing子沉闷,做事效率却极高,转眼将一盆冷水端了进来。
刘晞将她的左手按在冷水中,掬起水轻轻冲洗着,头也不抬地吩咐宝生去取yào,寻梦见状,忙推拒道:“不用了,反正没什么大碍,我回去抹点yào……”
她未说完的话卡在嘴边,因为刘晞的脸色黑得瘆人,仿佛她再多说一句,他便要发怒了。她有点怀念以前那个嬉皮笑脸的刘晞,如今的刘晞怎么这么难相处呢?
这yào与刘晞当初送她的yào十分相似,或许就是同一种,抹在灼烧般烫红的手背上,冰冰凉凉很舒服。
刘晞一丝一缕细细抹着,直到白色的yào完全覆盖住那片烫红的手背,才自言自语般低声道:“以后,我该叫你一声公主,还是妹妹呢?”
寻梦歪着头想了想,煞有其事道:“公主太生分了,妹妹也不合适。严格来说,你应该唤我一声姐姐。原先我也以为你比我大,可从父皇那里知晓,你的生辰比我晚几个月,真没想到我竟还有你这般大的弟弟。我便像明王一样,喊你一声六弟可好?”
寻梦暗自得意,滔滔不绝,未料手臂猛然被人一扯,竟天旋地转地倒在榻上。刘晞拘着她的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些咬牙切齿道:“你敢叫一声六弟试试?”
寻梦默默吞了口口水,觉得眼前的刘晞有点陌生,讷讷道:“可……我们就是姐弟啊。”
这句无心之言将刘晞击得粉碎,他颓然地坐直身子,寻梦凑到他的面前,失落道:“刘晞,你不欢喜吗?我以为我们成了姐弟,你一定会开心的,没想到……”
“你欢喜吗?”刘晞反问。
寻梦怔愣片刻,郑重地点点头。
“你欢喜便好。”刘晞低声道,见寻梦张嘴要说话,先发制人道,“我累了,想睡一会。”
这显然在向她下逐客令,这次寻梦很识趣地起身告辞,走到殿门口又往后退了两步:“鸡汤记得趁热喝,待你风寒好了,我们再一同去逛逛章台路,可好?”
她期待刘晞的回应,可等了一会,刘晞完全没有回应的意思,她撇了撇嘴,默默地离开了。
待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刘晞垂眸看向炭火中的布帛,那张她亲手书写的《越人歌》布帛终烧成灰烬。原以为不过是再次尝尝爱而不得,就如当年的仲灵一般,谁知天意屡屡戏弄他,竟不是叫他爱而不得,而是连爱都不许。
他做梦也不曾想到,寻梦竟与他有血缘关系,若是让旁人知晓他的禁忌心思,她要如何面对,他又要如何自处?他默默闭上眼,暗暗告诫自己:从此以后,只可将她当做兄弟,而那份禁忌心思便如那张布帛一般,焚烧成灰烬,永久埋葬。
可自己的心当真由得他cāo控吗?
他品了一口桌案上的鸡汤,唇齿尽是苦涩,哪有半分鲜美的味道?
寻梦将怜心打发回凝香殿,独自一人走在宫道上,寒风呼啸而过,她冷得拢了拢手臂,竟不知不觉到了承明庐。她欢喜地向前走了两步,又不知想到什么,默默向后退了两步,便在这种百般踌躇中前进后退,却始终没有下定决定。
良久,她终于决定离去,甫一转身,意外看到江玄之站在那里,呆呆地不知所措。
四目相对,彼此互相打量对方。
江玄之头戴进贤冠,身穿墨色大袖袍服,腰系大带并悬佩青绶。寻梦梳着朝云近香髻,发间chā着一支梅花簪,身上穿着素底色印花曲裾,袖口衣襟和下摆处以苍色包边,腰带也是一应的苍青色。
江玄之初次见寻梦着女装,只觉得这种淡雅的苍青色极是衬她,但她若换了其他颜色,也必定是能入他眼的。他缓缓走向她,温和问道:“为何不进去?”
“我怕……打扰你。”寻梦迟疑道。
江玄之淡笑不语,她在承明庐前徘徊了多久,他便在不远处看了她多久。她的情绪有点低落,显然不是怕打扰他,而是另有顾忌,这种顾忌或许正是导致她低落的缘由。
他稍加思索,笑道:“可愿陪我走走?”
寻梦小嘴微张,狐疑道:“你不忙吗?”
“无妨。”江玄之微微一笑,当先走在前头,寻梦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
承明庐西北方位是沧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