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足了寻梦的胃口,才慢悠悠道,“父皇命江玄之去山阳郡查案,允其带两人随行,而你……恰在其中。”
“什么?”寻梦激动地想跳起来,膝盖疼得一抽,双手本能地撑在桌案上。
寻梦罚跪的事,刘晞略有耳闻,看她的举动显然是膝盖伤着了。若在以前,他估摸着会查看她的伤势,顺带冷嘲热讽几句,但自从做了那个古怪的梦后,他尽量避免与她肢体接触,免得又生出旖旎心思。
“过几日便要出发了,你可要养好了腿,别到时候跟个瘸子似的走不动道啊。”明明是关切之言,经刘晞的嘴说出来总是变了味。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寻梦心烦意乱,听得个零零落落,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现下已是九月,山阳郡之行,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个月。再回长安之时,估摸着过年了,她哪里还有时间打探柏梁台,哪里还能在改岁之时回南越呢?
她反复琢磨着刘晞的话,那一句“允其带两人随行”表明随行之人是江玄之指定的,可他为何选中了她?他早知晓她来自南越,入宫别有居心,莫非他要阻止她接近柏梁台,故意将她调离宫廷?
他让她莫要chā手他的事,可他为何要chā手她的事?寻梦越想越愤然,拖着受伤的膝盖去了建章宫偏殿。
庭院幽静,风摇桂花枝,凝落一地残香。
殿门紧闭,寻梦满腹怨气,不顾礼仪地推门闯入,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惊得魂魄都没了。
室内水气氤氲,yào香弥漫,暗影朦胧里,那人敞露胸脯端坐在浴桶中,肌肤白皙,紧致如瓷,墨发如缎,长长地垂至身后,他的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双眼轻阖,宛如云端的仙人,神圣不容亵渎。
那句兴师问罪的“江玄之”卡在喉间,她的血yè仿佛被凝住了,直愣愣地看着水中的男子,完全忘了圣人教诲的“非礼勿视”。
“看够了吗?”江玄之乍然睁眼,眼若寒星,冷冷喝道,“出去。”
寻梦慌乱地往外逃,本就不灵便的双腿让她险些栽倒在地,极是狼狈。她背着殿门而立,一颗心后知后觉地狂跳着,说不清的紧张,尴尬,还有羞怯。
“寻姐姐——”甜腻的声音打断了寻梦的尴尬症。崔妙晗端着托盘走来,盘中摆着一碗墨色的汤水,那清苦的气味估摸是yào。
寻梦心虚一笑,两颊莫名一红,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当场被逮住了。
崔妙晗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躲在一旁偷笑,眼眸弯弯似月牙。笑罢,她朝着紧闭的殿门,正色道:“师兄,yào浴的时辰差不多了。”
殿门一开,寻梦如受惊的兔子般抖了抖,尴尬地偏过头,又忍不住拿眼角偷偷瞄去。
yào浴之后,那人周身笼着若有若无的水气,发丝沾了水,长长地垂下来。他的脸越发白皙清透,唇色也淡了,仿佛洗尽铅华,不染尘埃。
江玄之的眸光扫向那偷窥之人,见她若无其事地撇开了眼。他端起盘中的yào一饮而尽,喉间尽是涩然的yào味,舌尖残留一抹苦味。
寻梦的目光无处停放,若无其事地“欣赏”着院中那棵桂花树。
不知过去多久,一抹白衣突兀地闯入了她的视线。微风撩起他的长发,他偏头瞧来,深色的瞳眸似有潋滟的波光,淡色的红唇轻启:“何事?”
他明明穿了衣衫,可寻梦仿佛窥见那白衣下luo露的胸膛,脑中不受控制地闪现出他沐浴的一幕,一张脸蓦然发烫发红,仿佛衔了西天的云彩。
那宛如桃花瓣的红晕开在她的两颊,江玄之的修眉却越拧越深,带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在想什么?”
“啊!没,没什么。”寻梦吓得浑身一震,头一遭被男色所迷,晃了心神,真是尴尬得无地自容。她压下心头那些遐思,找回自己的声调:“陛下命你去山阳郡查华家惨案?”
“是。”江玄之答道。
寻梦追问:“你要带两人随行?我……”
“你不想去?”江玄之挑眉看她,淡若清风道,“可是,陛下挑中了你。”
陛下的意思?寻梦想起那三枚袖箭,以陛下的睿智,怕是早就对她起疑了,为何迟迟不动?她百思不得其解。莫非炎朝重律法,陛下无确凿证据,不能定她的罪?又或是,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