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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滇西剑气(4)
    璇规将朱相如放于地上,只见他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大惊问道:“师兄,你受伤了?”朱相如道:“不打紧,你快通知魏大哥,赶紧撤走,不能恋战。”这时秦桑若也将魏醒龙置于地上躺着,朱相如对她道:“桑若,这是魏大哥的父亲。你赶快和璇规师妹将魏大哥一众接应过来,敌人势众,我们得尽快撤走。”他不知道唐文鹤同样受了重伤,无力再战。
    璇规和秦桑若应了一声,冲入战阵,一个挥双刀,一个执利剑,一种猛杀猛砍。二女武功相较,毕竟是璇规高出许多,她是武当弟子,又是前武当掌门玉树道长的嫡亲孙女,自小得其指点,在门中同辈中相比武功也是上上,入得江湖,名门高足,更显得出类拔萃。二人杀伤杀翻多人,打开一条路来,冲到魏重山近前,璇规高声叫道:“魏大哥,师兄吩咐,赶紧突围。”
    魏重山察看形势,见到唐文鹤党羽个个武功高强,己方死伤人数众多,再打下去损失会更加惨重。当即将和自己打斗的敌人逼退数步,撮嘴吹了数声口哨,众人一听,马上向他方向聚拢,众人聚成一起,璇规和秦桑若在前开路,且战且走。
    璇规武当剑法惊人,不多时便又伤了三人,其余群枭见她剑术惊奇,与之前少年的剑法同出一脉,又是一个武当高弟,心中均有怯意,再者首领唐文鹤已经受了重伤,正坐于厅中地上运功疗伤。群龙无首之下,人人都无心再战,装腔作势大呼小叫在后面缓缓追杀,并不尽力。
    璇规等人奔到朱相如和魏醒龙所在,朱相如将魏醒龙抱在臂腕之中,魏重山跑近前去,见到父亲浑身是血,脸色苍白,昏迷不醒,大哭道:“爹!”朱相如道:“魏大哥,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赶紧撤到安全的地方,再作计较。”
    魏重山点了点头,率先在前领路,一众人且战且走,向凤凰山方向奔去。唐文鹤党羽追赶了一段,又有两人挂彩,见朱相如人等逃得远了,又思虑地势不熟,生怕中了埋伏,便不再追杀。
    众人在魏重山的引导下,出了寨子,向凤凰山西南方向前行。约摸走了一个时辰,离寨子已经甚远,此时寨中火势已经渐渐息灭,喊杀之声已经渐停。魏醒龙率众人一路急行,来到凤凰山山脚,顺着山脚东绕西绕,七拐八弯,忽上忽下,如同行走迷宫一般,终于来到一个地方,只见这里地势平坦,森林茂密,林边上还有一条清澈的溪水,倒是一个绝佳的避难之所。魏重山对朱相如道:“公子,这个地方名为潜龙湾,别看这里平坦宽阔,但外面却是山道崎岖,地形复杂,陌生人第一次来根本找不到路径,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对方圆百里的一草一物都了若指掌,先在这里休整,我担保吴三桂走狗们绝对找不到这个地方。”
    朱相如抬头四处察查了一遍,说道:“这样最好不过了。众兄弟受伤颇多,就让大家在此休息。”
    众人又伤又累,如今脱离危险,都在地上或躺或卧。天色渐渐发白,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皮,周围的景物都可以看得清楚了。
    朱相如拣了一块草地将魏醒龙平放着,看到他浑身是血,气息微弱,也深为担忧。这时候魏重山肩膀的断骨已经被他的手下人接续起来,那些人大都是当地的少数民族,自有一套医伤治骨的本事和秘方,有两人从山间树林中采集了一些草药,捣烂后敷在他的伤口之上,不多时,药性起效,魏醒龙的呼吸也顺畅起来,魏重山心中稍微安定。其余受伤之人也都取出伤药来作了治疗包扎。
    忙乱了一阵,然后清理人数,魏醒龙的部下这一役死了十余人,约有五十多人逃出,受伤的约有三十多人,有七八人重伤,需要人抬着才能走动。有人摘了巴焦叶到溪边盛水来给众人喝,喝过水后,体力得到了一些恢复。魏重山才将朱相如三人向大家作了郑重介绍。
    朱相如的身份一亮相,那些人都是大吃一惊,谁也未料到这个身负绝世武功的汉人少年便是头领多年要寻找的少主人,而此次少头领出行极为保密,便是受到了老头领的命令寻找少主去了,现在少主已然寻到,并及时出现救了众人。当即人人跪下叩头,一是拜见,二是感谢相救之恩。哪些受伤的人也命人扶着强行挣扎起来,叩下行礼。见礼已毕,朱相如问起事情的因由,魏重山这才一一道来。
    原来他率先下山探看虚实,骑在了朱相如的黑马之上,那黑马奔驰神速,只用半个多时辰的时间,便驰下山来。远远便觉得热面扑来,原来寨中各处房屋都烧了起来,寨中之人正在和一伙人厮杀。魏重山心中焦急,纵马便往寨里面闯,刚一进寨门,忽然两边有一刀一剑袭来,早有人埋伏在寨门旁侧,专等他的到来。
    魏重山百忙中将身子向左一歪,便滑到了马肚子的下面,两足勾在马背之上,偷袭者的兵器便双双落空。他自幼习武,常年在马背上打滚,这一式“镫里藏身”极为漂亮,两名蓄势已久的偷袭者想要一袭得手的梦想随之破灭。便在这一空档,黑马已经窜出了三四丈远,魏重山又翻身坐上了马背。
    两名偷袭者哪里肯舍,在后面数声呼喝,飞步追赶,几枚飞刀嗖嗖地往魏重山身后招呼而来,魏重山身子前倾,伏于马背之上,纵马向前疾奔,那飞刀便带着啸声从头顶飞越而过,黑马脚健,几个回合下来,便将两名夜袭之人甩得远远的。
    魏重山策马奔向木楼,哪里便是寨子中最为核心的地方,名为“摘星楼”。他父亲在边地上隐忍经营了三十多年,以他的德行和武功笼络了收服了当地的少数民族,成为名重当地的汉人首领。“摘星楼”便是他命工匠用汉人的方法建造而成的,在这一带颇为有名。
    “摘星楼”全部木质结构,高有五层,建造得雄伟壮丽,大气磅博,一层练武厅,二屋是议事大厅。三至五层分别为宴席大厅、居家大厅、观赏大厅。
    魏重山知道事有变故,担心父亲家人安危,打马直奔“摘星楼”,黑马奔到楼下,见到二楼议事厅烛光闪耀,并未传出打杀搏斗之声,心中稍安,飞身下马,三步并成两步走,便冲上了议事厅。到了议事厅门口,见房门紧闭,里面却无半点声息,心中奇怪,便将脚步一刹,在房外高声叫道:“爹,爹。”喊叫了数声,并无人回答,情知有变,将身往门边一侧,拔出背上的刀来,用刀刃将门闩拔开,身子打斜,抢起刀来,护住身体,这才冲进屋去。
    不料刚冲出几步,忽觉肋下一疼,双足一软,扑通便摔倒在地,原来已经被人点中了肋间的穴道。魏重山倒在地上,早有两人上前用绳子将他捆了结结实实,提起来扔到了大厅的柱子旁边。
    这时候魏重山才看到地上已经躺了数十人,全部是父亲的得力部下,而父亲魏醒龙身上血迹四陈,头发散乱,已经受伤,被捆在大厅的柱子之上,口中被塞了一团麻布,魏重山叫道:“爹,你这是怎么了?”
    魏重山被擒获后,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一努嘴,有人将魏醒龙口中的麻布取下,魏醒龙开口便骂道:“无耻混账,卑鄙小人,趁人不备,突施偷袭,不算得什么好汉,有种的将老子放开,真刀真枪干上一场,这才是大丈夫所为。”那中年男人笑道:“魏老头,你手下哪么多人,我不用点计谋哪有这么容易得手,好了,现在你父子的性命都操纵在我的手中,便老老实实配合,问什么答什么,有什么说什么,否则我便一刀一个,将你们都结果了。”
    魏醒龙冷笑道:“你武功不弱,看你的武功路数,应该是武当派的弟子,武当派是名门正派,素来行侠仗义,从不干这等阴险奸诈之事,你敢将你的名字说出来吗?”那中年人面上略现尴尬,接着哈哈一笑,说道:“我叫黄天化,是平西王爷吴三桂座上宾,今番闻得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怀有异心,图谋不轨,特奉小王爷吴应麟之命前来清剿。”
    魏醒龙破口大骂:“又是吴三桂这个老贼,恶事做尽,我恨不能啖其肉,喝其血,抽其筋,剥其皮,方解我心头之恨。你甘做他的狗腿子,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武当有你这种弟子,真是千古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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