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来喜对刘来福有点无奈,只好说道“二哥,一天六十文你还嫌多,你忘了每天牛车钱和大山兄弟的工钱至少要三十文。牛车和架子车这么使法,一个月至少要一百多文的修车钱。还有正和楼过年过节,你不要打点?那至少也要一二两银子,还有架子车的钱和收柴的本钱,过了青黄不接的时候,还要交入城税,你算算你一年究竟能赚多少?”
刘青峰附和道“爹,这样算下来,我们每天也就挣十来文钱,每担柴顶多挣一文。”
刘来好、刘来福和四弟刘来安听了面面相觑,这样算下来几乎就是白干了。他们最终挣的就是自己的打柴钱。
“可是,现在大家不肯卖柴了,我们该怎么办?”刘来福心里不禁有些发愁。
刘雨儿在心里算了一遍账说道“爹、大伯、三叔、四叔,如果我们每天都推架子车上山砍柴,我算了一下,现在我们有四把柴刀,如果上午、下午都有四个人上山砍柴,应该能砍十几担柴,我们每天还能收五、六担柴,这样加起来每天还是有二十多担柴的。”
众人听了眼睛一亮,刘来喜赞同地说“二丫头说的没错,这样挣的都是自己的银子,免得白干活。”
大家商议了一下,决定以后上午就由刘大山、刘来福带着刘青山、刘青石和刘青木兄弟上午去砍柴,下午刘青峰带着刘青宇和叔伯们上山砍柴,每天仍由刘大山一个人下午送柴进城。
大家商量完砍柴的方案,刘来福还是有点迟疑地说“可是,这样就没法提前备柴了,等到了夏忙时该如何是好?”
刘来喜安慰他道“二哥,离夏忙还有几个月呢,咱们不急。这两天,我一直看着呢,有些人家虽然没有送柴过来,却没有停止砍柴。你看着吧,只要我们坚持两天,他们比我们还急。等他们找我们时,再设法解决这事也不迟。”
刘雨儿皱眉道“爹,夏忙我们要多备点柴了,否则等田里忙起来时,再有人挑事,会更加麻烦。”
众人都点头赞同。刘来喜又算了一下说如果后面每天能收到十五担柴,紧紧凭自家人出力,四十天就能备下四百担柴,根本就不用担心备柴的事了。
大家商议完毕,刘青峰和叔伯约好了上山的时间。刘来喜兄弟仨人便起身告辞,刘来福要去里正家还牛车,几人就一起出了老院。
刘雨儿目送叔伯们离去,心里感叹果然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刘来福走进里正家,没想到里正也在等他。里正本以为刘来福会忧心忡忡地过来还牛车,却没想到他一脸轻松地过来商议明天下午继续借牛车的事。
里正知道刘来福老实,也不和他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二弟,收柴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刘来福没有想到里正也知道了这件事,当下也不隐瞒,就将刚才商议的结果说了一遍,并和里正提了每天下午借牛车的事。
里正二话没说,满口答应。
刘来福走后,里正的二弟刘大鹏抱怨道“大哥,你怎么这么帮着来福,这时候提一下加车钱,他肯定答应。”
里正瞥了弟弟一眼说道“你说说,来福刚才说的主意会是他自己的主意?哼,肯定是他家二小子的主意,这个二小子不容小觑,只要有机会必定会一飞冲天。我们这会伸手帮一把,便是雪中送炭,这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强。”
刘大鹏恍然大悟,连声附和道“还是大哥想得明白。”
里正继续说道“你们几个这几天有空就上山多砍几担柴,反正交给来福卖,我们也不吃亏。”
刘大鹏满口答应。
“让家里人也多留心一点,看看谁在挑事!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吗?大家好不容易有个挣钱的路子,他们就出来捣乱,要是刘来福一急推了这个生意,看最后吃亏的是谁!”里正想起这事,就不免火大,本来是件对村里人有好处的大好事,偏偏有人贪心不足、暗中坏事,这不是成心没事找事吗?
这天晚上,刘来喜一直在庆幸这几天自己媳妇被圈在家里剥芦苇,否则又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在床上,金氏问起这几天的事。刘来喜就将明天推架子车上山砍柴的事说了。金氏听了满心欢喜却一点也不愿承二哥的情,坚持说本该如此。刘来喜懒得和她多说,只嚷嚷着要早点睡觉。
第二天,所有人依计行事。大家信心满满,上午、下午居然都各砍了十担柴。
中午刘青山去拉牛车时,里正家也在牛车上放了四担干柴。刘青山自然感激不尽,里正含笑告诉他有事尽管说。
下午,刘大山送柴时,直向张掌柜抱歉这一两天柴砍得急,没有能晒干,后面保证供应干柴。张掌柜已经得了东家的吩咐,自然含笑答应,给他结了当日的柴钱和兔子钱,马兰头的事提也没提,只悄悄记了账。
如此过了两日,果然有人着急了。
润二月初一的清晨,刘来福一家刚吃完饭,正准备上山打柴,就被村里的人挑着柴堵了门。刘来福从没见过这个状况,不免有点发慌。刘张氏也紧紧搂着女儿。几个小家伙被刘青宇关进了屋子。
刘青峰心里早就有了准备,见到这个情景,不慌不忙地上前施礼道“各位叔伯早,想必叔伯们是送柴来的。如今柴还是四文一担,想换米面是两升一担。只不过如今一天只能收十五担,多的我们也收不了。”他如今可不敢再说刘家急需收柴,否则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光景。
村里刘五婶家的儿子刘大成说道“峰小子,这里没你说话的地,让你爹出来和我们说话。”
刘来福无法,只得上前说道“各位叔伯兄弟,来福在这里,有话请说。”
刘大成说道“二哥,你说你是不是太黑了点。你把柴卖给正和楼八文一担,收我们的柴却只给四文一担。”
刘来福立即张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刘雨儿站在张氏身边,拉着她的袖子,眨巴着大眼睛说道“那叔叔说该怎么办?”
刘大成旁边的一个汉子迟疑地说道“六文一担,我们有多少,你们收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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