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进崇政殿,并无多少时间准备,连忙催促后头取早食来,伺候张太后洗漱之后,又请她进了食。
张太后一夜未睡,却依旧精神十足,除却双眼中有些血丝,面上并无多少疲惫之色,她用过早食,只先把福宁宫事暂放一旁,进得崇政殿中与两府重臣商议朝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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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顾延章这一处进了宫,季清菱一人在家,正在翻阅松巍子、李程韦、陈笃才供状,才在纸上整理疑点,却见外头松香匆匆进得来,只草草行了一礼,口中便道:“夫人,州桥上有马匹失蹄,出了人命。”
京都府百万之众,偶出人命,十分正常,季清菱知道若只是寻常事故,松香不会这样焦急,忙把手中纸笔放下,等他把话说完。
果然,松香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又道:“我听提刑司中差官说,那人正是松巍子!”
季清菱听得一惊,急急问道:“松巍子不是押在提刑司中,怎的忽然跑到州桥上头了?”
松香忙把前情说了,复又道:“事情实在太巧,听着仿佛都是天意,样样都挑不出破绽,可旁人俱都无事,偏只死了他一个……”
松巍子一个大和尚,身旁又有两个孔武力士看着,居然能从jiāo趾国中一路逃回大晋,这便算了,他在杭州深山野林之中,人生地不熟,忽然行得出来,只花了数月功夫,便一路扶摇而上,竟然得了偌大名气,直入京城,有权贵簇拥不算,还能深入禁宫。
若说无人帮忙,仅仅靠他一人之力,便是佛陀、三清在世,也难做到这样厉害。
眼下人被抓了,事情败露,真相就在眼前,偏偏这个时候他丧了命,即便看着好似都是巧合导致,季清菱又如何能信?
然则顾府不过数十人,又无人是专精查案,提刑司都查不出什么不妥来,顾府上又怎可能找得出其中问题?
不过事情既有果必有因,那松巍子原本身份乃是智信大和尚,许多年间,来往人物、所行之事颇多,无论是谁,世上从来是只要走过路,便会留下痕迹,他在京中呆了这些时日,只要细心找寻,不可能半点蛛丝马迹都寻不到。
季清菱想到此处,便不多费功夫,只把松巍子供状并其人两番入京以来一应行径翻来覆去研究起来。
这一日,顾延章整夜未归,只有跟着的随从回来通报了一声,言说提刑司中有事,家中官人晚间便在衙门里睡了。
等到次日晚间快到三更的时候,顾延章才自提刑司回府,只睡了两个多时辰,又匆匆起来出了门。
自这日开始,顾延章便早出晚归,究其原因,除却在提刑司中办差,他几乎日日都要被宣召入宫——却是张太后要详问他与松巍子当日面见天子并用膳的情形。
日子一天天过去,朝中为着赵芮后事并新君人选几乎吵得都要将殿梁掀翻,顾延章虽然权职颇重,可他官职尚小,也发不得什么言,除却每日入宫禀话,办理日常事务,便是见缝chā针去追查陈笃才、松巍子并李程韦的案子不提,忙得脚不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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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太阳落得快,这一日,约莫才是酉时,天边已是连余晖都再无踪影。
因顾延章这一阵子几乎都不在家,季清菱也懒得折腾,索xing让人把近来常用的东西装了一个大木箱子,抬进卧室之中,日夜埋首宗卷,便是屋子也少有踏出。
京城地处平原,左近多有灯心草,她便叫商家帮着收了一张大草席,平铺在靠窗那一块地面上,又在草席上头加垫了两床褥子,平日里就这般席地而坐。
顾延章进门的时候,正见她凑在烛台边上看得一份宗卷入神。
秋月跟着坐在地面上,不知在整理什么东西,她离门近,听得外头有动静,转头一看,正正见得顾延章,吃了一惊,连忙站了起来,口中对着季清菱唤道:“夫人,官人回来了。”
季清菱隔了一会才晃过神来,抬头一看,果然顾延章立在门边,正笑看着自己。
她忙把手中书册放下,站起身来问道:“五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的半点声音都不出?”
顾延章并不答话,面上带笑,却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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