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铁骑如同洪流一般呼啸而过,公孙瓒已经无法辨别方向,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往前,往前,在往前!这些天,白马义从携带的干粮早已经消耗干净,所幸遇到了几个小部落,公孙瓒率军冲杀了过去,将整个部落屠杀了泄愤。搜刮了部落里面所有的食物,然后一把火将这个部落烧成了灰烬。
可惜身后的追兵甚急,公孙瓒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寻找隐藏在草原上的鲜卑部落。不过无意中遇到的几个小部落,为白马义从们解决了粮食危机,也算是意外收获。
慢慢的身后的追兵似乎都懈怠了一般,不再狠命的追赶公孙瓒,公孙瓒唯恐轲比能调转方向去攻打幽州,于是便转向往南,企图回到幽州。在路上遇到鲜卑小队,则尽力斩杀,遇到鲜卑的大队,则尽可能的躲避。这样一边杀,一边逃,慢慢的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是麻木的一路往东,往南前进!
轲比能在军帐中大发脾气,他的法宝乃是一只驯熟的草原猎鹰,能够通过叫声,传递前方有无敌军的信息。轲比能本想用猎鹰在天空中,充当自己的眼睛,来完成对公孙瓒的追杀。可惜猎鹰到达之后,反而将轲比能引向了别的方向。
其实也不能怪猎鹰,因为当时严纲和单经率领白马义从,已经汇合在一起,来到了草原上。二人听从公孙瓒的命令,集合了队伍,一路小心翼翼的深入草原,除了剿灭了碰到的几个小部落,并没有发现鲜卑大部队的消息。二人汇合到一起之后,更是觉得疑惑,于是便派出大量的斥候打探,却得知,鲜卑大军不知道为什么,转身往草原深处赶去。
二人商议了一下,都觉得这种怪异的现象,和一直找不到踪迹的公孙瓒有关。二人唯恐公孙瓒遭遇不测,急忙率军追了上去。二人沿着马蹄的痕迹,一路追赶,沿途发现了好几处战场。看战场留下的痕迹,公孙瓒应该是遭到了鲜卑军的伏击,现在正狼狈逃窜。不过这也说明了,公孙瓒本人还活着。因为公孙瓒若是不在了,白马义从定然不会仓皇逃窜,而是会与敌携亡!
二人焦急万分,一路不停歇的追了上去,直到看到天空中,一只雄鹰在自己队伍上方徘徊。二人顺着雄鹰落下的方向追赶过去,很快就遭遇了准备追击公孙瓒的轲比能大部。轲比能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猎鹰首先找到的不是公孙瓒,而是其他的白马义从。如今两军相遇,战事瞬间就爆发起来。
轲比能率领的只是追击公孙瓒的五支队伍里面的一支,只有两万余士卒。严纲和单经的白马义从也是两万余人。白马义从面对数倍与己的敌人都没有放弃过,更何况现在数量相当?双方的部队碰撞在一起,鲜卑军的队伍如同烈阳下的白雪,迅速的融化、缩小。
轲比能见势不妙,只好边打边退。严纲见轲比能要逃,急忙率军追上去,怒喝道:“轲比能,我家主公在何处?”
轲比能恨恨的望着严纲,气愤的说道:“公孙瓒已经被我杀了!你们再也找不到他了!”
严纲和单经闻言,勃然大怒,紧追在鲜卑大军的身后,一路追杀上去。轲比能狼狈逃窜,幸运的是遇到了另一队追击公孙瓒的人马,轲比能才得以逃生。
严纲和单经见对方有援兵到来,而自己的手下已经厮杀一阵,已经是气喘吁吁,于是便率领白马义从暂时退避。严纲和单经找到一处高地安营扎寨。
单经忧虑的于严纲轻声讨论道:“如今,主公显然已经陷入草原,轲比能正率军追击,主公那边定是危险重重。只是草原这么大,我们该去何处寻找主公?”
严纲也茫然无措,思考了一阵,才坚定的说道:“不管怎样,现在主公肯定还活着,轲比能一定会想尽办法追杀主公,我们只要追着轲比能,就一定能找到主公,至少也能拖延轲比能追杀主公的脚步。主公就能更大的希望返回幽州。”
单经叹道:“也只能如此了。主公一生与鲜卑军战斗无数,希望这一次也能逢凶化吉吧!”
二人满怀心事的前去帐篷里面休息。
第二天,二人派出斥候,一路不紧不慢的跟在轲比能大军的身后,轲比能要战,他们就率军迎战;轲比能要逃跑,他们就一步一步的紧跟着。轲比能愤怒之下,召集了附近的其他队伍,设下了埋伏将严纲和单经的两万白马义从重重包围!
严纲和单经见到四面八方围过来的十多万鲜卑精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怪公孙瓒身经百战,还是被鲜卑人打的逃入草原,连退回幽州的机会都没有。不过二人见这么多鲜卑精骑聚集在此,也都松了一口气。数十万精骑围攻自己,那么公孙瓒那边的压力定然会少很多。
严纲、单经和身后的两万余白马义从,虽然身陷重围,却毫不畏惧。单经哈哈大笑道:“轲比能,今日之后,我幽州定然与你不死不休!且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
轲比能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只要歼灭了你们,公孙瓒就是没了牙齿的老虎,不足为惧!现在拿不下公孙瓒,过不了多久,自然会有人收拾他!”
严纲和单经面面相觑,不知道轲比能口中的那人是谁。严纲灵机一动,嘲笑道:“哈哈,你轲比能十多万精骑,都拦住我家主公。还有谁能撼动我家主公!”
轲比能丝毫不上套,只是沉声说道:“等公孙瓒死的时候,我一定烧纸告诉你们!你们不如先去地下等候公孙瓒的大驾吧!”说完便下令众军冲杀上去。
严纲和单经只能将疑惑埋在心里,连忙率军迎了上去。严纲一边驱马狂奔,一边低声对单经说道:“我们二人不管谁冲出了包围,都不要回头!轲比能的大军围困我们,主公那边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想必不日就能回到幽州。不过轲比能方才所说,应该不只是为了恐吓我们,所以我们必须活着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主公!”
单经一脸沉重的点点头,沉声道:“我白马义从在主公手下,向来所向披靡,这次虽然面对数倍与己的敌军,我们也定能从容的突围而去!我们要一起活着,向主公禀报此事!”
严纲点点头,怒喝道:“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弟兄们,不负白马之名!”
白马义从齐声高呼道:“不负白马之名!”滚滚铁骑,如同两股洪流,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两阵之间迅速堆积了一地的尸体。双方都没有精力伤心,只有一次次的挥动着武器,对着面前的敌军砍杀!砍杀!再砍杀!
双方都杀红了眼,不断的有白马义从和鲜卑骑兵跌下马来。严纲和单经分别带领一支队伍,疯狂的厮杀!献血已经将白袍、白马都染成了红色,白马义从甚至连抹一把脸上粘稠的血浆的时间都没有,只是不断的刺出手中的长枪。
严纲和单经都不知杀了多少人,手臂都渐渐的麻木了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机械的重复着杀人的动作。蓦然,严纲面前一空,从鲜卑军的重围中杀了出去。严纲犹不自知,用长枪狠狠地捅向前面的空气,感觉到不对,严纲才一脸茫然的望着四周,过了一会才明白自己已经突围出来了。
轲比能见严纲率军突围,狠狠地下令道:“不要管他,现将阵中的白马义从全部歼灭,在去追击他也不迟!”
准备追击严纲的鲜卑骑兵,迅速的调转马头,朝着单经包围过来。严纲扭头望着陷入敌阵中的单经,想着开战前双方所说的话,一咬牙,对着一名军侯下令道:“你带着手下的骑兵,一刻不停的返回幽州,见到主公,就告诉他,有人要暗算幽州!记住此事事关幽州的存亡,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的任务就是将这句话告诉主公!”
那名军侯点点头,还未来得及说话,严纲就吼道:“其余的弟兄们,随我去救单将军!”身后的白马义从,忘记了身上的疲惫和伤痛,还不犹豫的跟着严纲调转马头,再次朝着鲜卑军冲杀过去!那名军侯,包含着热泪,强忍着回头的冲动,不断的驱赶着马匹。唯恐自己一个不忍心,也会调头救援。
轲比能没想到严纲还有胆量回来,一时不察,被严纲率领的白马义从攻入阵中,阵型顿时大乱!严纲趁势杀入其中,汇合了单经,说了一句:“老单,要走一起走!”
单经刚要责怪严纲,没有遵守开战前的约定,反而陷入阵中来救他,听到他简单却坚定的话语,责怪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是感激的说道:“好!”
二人合兵一处,趁着鲜卑军的混乱,很快便杀出了重围!轲比能大惊失色,急忙指挥队伍追杀上去!跑在后方的白马义从,主动脱离了队伍,朝着追上来的鲜卑大军迎了上去!他们不求杀敌,只求能用自己的生命,为自己的兄弟换取哪怕只有一刹那的逃亡时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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