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在微博有房,每回都能抢到前排热评的老粉,迅速在下面给了回复。
【!!!姐姐怎么了?!!】
【啊——不是我想的那样吧??女鹅不要啊!你手怎么了?!】
【???看过医生了吗?呜呜呜,怎么了呀,我有认识很好的医生,要给宝宝联系下看看吗?】
没一会儿,私信的数字也开始不断跳动。安诺快速回复了一条评论,告诉大家自己没事,医生说只需要好好休息,很快就能恢复,也让其他练琴的小宝贝们注意休息,就退出了app。
刚刚那一小会儿,带着善意的陌生关心和安慰一条条涌进来,看得安诺心里,莫名发沉。盯着那个爱刷的小图标发了会儿呆,安诺指腹摁下去,顿了好久,点了删除。
时翊开车从水岸回半山的一路上,都陷在深深的自责里。
还放在水岸公馆琴房里的那架琴,因为经年累月的弹奏,琴键和一般钢琴相比,已经被磨薄了不少。所以安诺才需要用上比平时更大的力气敲击琴键。而就因为他的一时疏忽,漏了这个细节,害得小姑娘白白遭罪。
时翊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捏到泛白发凉。
停好车回家,时翊走进客厅,脚步一顿。沙发上躺着三个小家伙,小姑娘蜷着身子,缩成个小虾米,怀里搂着同样睡熟了的小白。胖胖自动自觉,缩成花卷窝在安诺后脑勺那儿,给她垫着脑袋。
时翊无声轻笑,走过去,想叫她起来吃点东西。到了沙发前刚俯身,时翊的笑意就僵在了唇角边。
小姑娘在睡梦里,还带着哭狠了的余韵抽了两下。泪渍涸在脸颊上,长睫尖尖上还缀着细碎未干的小水珠。
时翊抬手,想替她擦一擦。举到一半,又顿住了。
悄悄躲在他出门的时候哭,一定是不想让他知道吧。
时翊收回手,背着身后的光源,眼神黯了黯。
安诺微博的消息一发,别说陶梓薇周遥,连带着时刻关注安诺微博动态的温卿,都知道了这事儿。顾临清和几个老人那里,自然也是瞒不住了。
怕他们担心,安诺只说是演出前练习量太大,累着了,只好休息一段时间,以后再演出了。
甚至还在小群里和陶梓薇周遥开玩笑说,这么多年来为了练琴,连个美甲都没做过,现在终于可以放个长假,不用时时刻刻修掉指甲,让她俩有空的时候,带上她一块儿去开个荤。
时翊洗完澡出来,看见安诺窝在沙发里,笑着发完消息放下手机,平板搁在盘起的腿上,开着视频。
坐到安诺身边,时翊拿过茶几上的指甲剪,习惯性地说:“诺诺,手给我。”
往常安诺休息的时候追剧,两人就是这么个合作模式。这会儿安诺听见时翊这么说,下意识地就把手伸了过去。
只是指尖感受到金属的凉意时,安诺突然回神,不由地把手一抽。
知道她两三天就要剪一回指甲,时翊动作一顿,抬睫看她,温声问:“怎么了?”
指节不自然地捏了捏,安诺笑着说:“不剪了,我要留起来,让桃子和舟舟带我去做美甲呢。”
时翊一怔,视线在她指尖上落了一瞬,指甲剪藏到掌心里捏住,看着她笑了笑,“好,不剪了。”
知道了安诺手伤之后,她身边包括时翊在内的每个人言言,都像是小心地披了件透明外衣。既不想让她觉得大家对她受伤这事过于关注,又免不了说话做事,都和以往有些不同。
大概只除了,精心筹划终于如愿的曹依萱。
“现在满意了吗?”曹依萱坐在安氏楼下的咖啡店里,一手捂着纸杯里的热咖啡,一手拿着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费雨嘉淡声道,“以后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再联系我了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混着电流听不清晰,只听见曹依萱又说:“你觉得自己现在还有那个本事吗?你想凭什么?凭现在在时家就是个空架子的时老夫人?凭从来没把你放在眼里过的时翊?还是凭你爸爸破产清算的物资,和你弟弟在奥城赌.场签的借条?”
“行了,”眉心微蹙,曹依萱不耐烦地打断她,“以后她的事情,都和你无关,你也不用再联系我了。”
说完这句话,曹依萱就挂了电话。手机刚放下来,身边就笼了个黑影。
握着咖啡纸杯的手一顿,曹依萱偏头看过去。
“曹小姐,”沈诚勾了个非常不走心的职业假笑,对着曹依萱道,“不知道您现在有空吗?我们时总,有点事情想让您知道一下。”
“……”曹依萱眉眼微挑,看着这位沈助理,轻笑了一声,“怎么,诺诺手刚受伤,时总就准备避着我妹妹,单独见我了?”
眉头一蹙,沈诚连假笑都不想装了,腰板一直,居高临下看着还坐在椅子里的曹依萱,声线冷硬地说:“走吧,车子就在路边停着,我可不想为了有些不值当的人,浪费一张罚单钱。”
沈诚说完,曹依萱右手边落地玻璃窗前的阳光,就被两道身影挡住,成了两片阴影。
曹依萱一愣,转头看出去。
玻璃外两个男人身材精瘦,穿着普通,长相也是扔在人堆里找不出的那种。一个随意地拿了瓶水喝着,一人低头划拉着手机。路过的人见了,或许看都不会看一眼。但是曹依萱知道,她今天是不想去,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