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林见二楼是服装区,直接上电梯。
顾青云道:“这次终于不去负一了。”
“去负一干嘛啊?”
“楼下是打折区,你以前最喜欢去那里帮我淘衣服。”
程晚歌听到这个就忍不住说:“打折的衣服尺码不全,你又舍不得买原价,怎么说搜都说不听。每年他不是秋裤短一截,就是衬衫长两截。给学生上课的时候看着衣冠楚楚,其实袖子都卷到腋窝了,外面用外套遮着,光露个领子。”
瞿天成笑出声。
“哈哈哈,真的吗?这可太惨了。”
程晚歌白他一眼,阮林林则清清嗓子。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今天一件特价都不买行了吧?”
顾青云笑着帮她理了理围巾。
瞿天成偷偷对程晚歌说:“你要是给我买短秋裤,我一定穿。”
程晚歌:“……”
四人在商场里采购了一上午,中午瞿天成非要请吃饭,吃完后才送他们回家。
同一时间,老房子门外已经站了两个人在等,是程梅兰和赵菊香。
程梅兰始终无法接受那天的要求,可又迫切需要三十万,便去找弟弟一家出主意。
程自建经过上次的事后,看见亲妈心里就发毛,不愿再谈她,尤其是谈她的钱。
但赵菊香正因为工作焦头烂额,认为是因为她不给钱,自己才落得如今下场的。
她与程梅兰的想法达成从所未有过的统一,还商量出一个办法—程家的钱,三个子女人人有份,哪怕打官司也不怵。
她们不能再奢望别人主动给了,不如现在就上门去闹,分家产!
两人气势汹汹地来到家门口,没钥匙进不去,哐哐敲门也没人应,于是蹲在门口唾骂起来。
“老三这个没规矩的,以为程家是她一个人的家呢,三十岁还不嫁人就算了,如今把工作也辞掉,光明正大在家里白吃白喝。这吃的喝的都是咱们的钱啊,今天全都得让她吐出来!”
两人蹲地上控诉许久,从程晚歌到阮林林全骂了个遍,连顾青云也不放过,认为他自私,与亲女儿程晚歌合起伙来排挤他们。
骂得口干舌燥,楼下终于传来脚步声。
二人对视一眼,连忙站起,摆出不容招惹的凶悍模样。
底下冒出一个脑袋,她们张口就骂:“还知道回来呢,不声不响的,以为你们死在外面。”
先上来的人是瞿天成,为了抓住每一个献殷勤的机会,他停好车就提起衣服往上冲,不料被人骂得狗血淋头。
“你们谁啊?谁家疯狗不管好,放到外面祸害人?”他老大不高兴地说。
赵菊香见骂错了人,还是个帅气俊朗的小伙子,顿时红了脸,连忙解释。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在等这家的户主呢,不是要骂你。”
瞿天成的耳朵动了动,看向她们身后的门,把手里的袋子抓紧了些。
“你们找户主做什么?”
“别误会,我们是她女儿和儿媳妇,找她有点家事……你也住这栋楼吗?”
瞿天成听说过程晚歌那些糟心的家事,今天终于见到真人,果然都是让人讨厌的主,当即决定想办法把她们轰走。
可惜还未等他说话,阮林林等人就上来了,与赵菊香程梅兰打了照面。
“你们怎么来了?”
程梅兰忙冲赵菊香使眼色,示意进了屋子再说。
“我们过来看看你们,这不是好久没见了吗?”
程晚歌冷冷道:“你们有那么好心?”
她面色微变。
“老三,虽然咱俩不同爸,可都是从妈肚子里生出来的啊。你又是我看着长大的,跟自己亲女儿差不多,眼下还有邻居在,能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
程晚歌讥嘲,“你事做得难看,还怕别人话说得难听?还有他不是邻居,他是……”
视线扫过瞿天成期待的脸,她接着说:“是我朋友。”
原来是她朋友,一伙的?
那就用不着客气了。
程梅兰单手叉腰,“好吧,我就直说了,今天来是想谈谈关于咱们家财产的事。”
程晚歌眉梢挑了下,“咱们家?财产?”
程梅兰拍拍门,“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先进去再说。”
阮林林打开门,几人鱼贯而入。
瞿天成也要进去,被程晚歌挡住,还拿走了他手里的袋子。
他眼巴巴地看着她。
“晚歌,让我进去嘛。她们看起来那么凶,肯定会欺负你的,到时我保护你。”
“她们一个是我嫂子一个是我姐姐,你要对她们动手?”
“呃……那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她们找到我家里来欺负我,你就只会动嘴皮子?”
瞿天成左右为难,“你希望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程晚歌叹了口气,“你走吧,这是我家里的事,你管不了。”
瞿天成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她深吸一口气,走进屋里,听见客厅传出两人你唱我和的说话声。
“妈,我们仨都是从你肚子里掉出来的肉,虽说时间有早有晚,可你既然已经把我们生出来了,就该一视同仁的负责,决不能偏心任何一个人。”
赵菊香道:“我承认我以前对你是不大礼貌,可我也有苦衷啊。自建每天累得半死半活,只赚那么一点钱,全家人开销都不够,我心情能好得起来吗?现在的人是越来越有钱了,小旭他们班上千万家产的一抓一把,我们家呢?唯一一套房子还是十多年前买的,靠我带来的嫁妆,你们一分钱没出。摸着良心自己想想看,你真的把他当亲儿子了吗?”